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茼安没耐住“橘猫”的叩问,还是决定去找饶砚。
吴婆婆家小院门没关,饶砚坐在吴婆婆最爱的竹椅上发着呆。茼安轻轻叩门,饶砚似是从梦中惊醒,看见茼安站在门口,身形未动。
茼安也不拘礼,直接进门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问他:“还好吗?”
“还好。”
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些别扭,不知道是因为外婆还是因为自己。茼安安慰到:“吴婆婆以前最喜欢早春时节和我婆婆一起去山里摘野菜,现在长眠于山里,和老朋友作伴,也算是安慰。”
饶砚还是低着头:“以前你奶奶过世的时候也这么难受吗?”
“是,那时候觉得世界上没有人会再关心我了。”尽管过去很多年,想起婆婆还是会难受,茼安叹息一声,“可能是后来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真心对我的男孩,但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碰撞,她的眼睛氤氲着雾气,就那么直直得看着他。饶砚无处可逃,心跳不已。
茼安收回视线,沉默片刻,缓缓说出酝酿了一晚上的话:“我想,我还是应该正式跟你道歉。”
饶砚没接话,只是看她一眼,静待下文。
茼安继续说:“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想起在白银镇的那天清晨,饶砚还是气,语气也不自觉有些咄咄逼人。
“所有。”茼安自知理亏,也不反驳:“那天早上的所有,是我太自私了。”
“你不是自私,你就是没有心。”饶砚听着她的道歉,情绪有些激动,“你只会无视我。”
“不是的——”茼安急切地想要反驳,但好像自己以前确实是这么做的,又愧疚地不再说话。
饶砚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其实今天并不是很好的聊天机会,茼安只是不想再延续之前不来往的约定,来碰碰运气。
“饶砚,等回了江州,可以再见一面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饶砚害怕又是一次决绝的话,下意识看向她:“不会又是让我不要打扰你之类的话吧。”
“不是的。”天色已经不早,“等过段时间,我来找你,你不要不见我。”
从来都是你不来见我,饶砚心里这么想着,还是答应了茼安:“嗯。”
*
吴婆婆离世一个多月,从家里带来的蝴蝶被茼安放进一个玻璃罩子里,像小王子对待他的玫瑰一样,精心呵护着。
茼安最近这一个月来,时常梦见她,一如当初婆婆去世时,总是梦到她们还在。有时是在院子里摘菜,有时则会梦到她们在葬礼上突然醒过来,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梦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唯一共同点就是她们还在自己身边,茼安经常哭着从梦里醒来。
和饶砚的约定,茼安时刻记着。但有些拿不准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直到有一天,茼安梦到吴婆婆拉着自己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能喝到自己的喜酒。茼安想,这或许是上天给的暗示。起床后就给饶砚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茼安紧张地打招呼:“喂?”
对方的语气有些不佳:“我以为你又要躲起来了。”
“我下班去找你好吗,就在你学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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