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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应是与他们苦寻不得的图谱有莫大关系,只不知他们为何断定,此人就躲藏在凛尘堡中。作为外邦人,即使有稷夏认可的特使身份,廖振卡也不能公然查抄凛尘堡。也正因如此,上回他们才会几经遮掩、趁夜血洗曹家,只要拿到图谱,便可把一切赖在恶匪寻仇上,撇清自己的关系。可惜想要的东西没有寻到,又拖拖拉拉出这么多后续。但如今凛尘堡早有防范,江故顶着兵部督造使的头衔,曹肆诫又执掌了堡中大权,要想强行介入,便只能找个姑且合理的托词。正巧,卢望均在这个时候投奔了他们,给他们递了一个幌子,让廖振卡得以“师出有名”。当然,曹肆诫是绝不可能让他们在此放肆的,这势必又是一场角力与僵持。江故从不愿与人多说废话。他甩出圆棍,对廖振卡说:“上回劈山的教训还没吃够?打吧,打完了就给我滚。”廖振卡刚刚养好了被巨石砸出的伤,闻言只觉浑身骨头复又痛了起来,但他亦不愿无功而返,努力压下心中忌惮,上前迎战。卢望均躲在后方,廖振卡的四名心腹当先冲了出去。曹肆诫拔出腰间横刀,正要为江故清障,就见一阵劲风拂面,地上已躺了四人,唯余廖振卡还能招架。曹肆诫:“……”看来江故今天打算速战速决?连练手的机会都不给他了?绳镖抖出一道波纹,朝着江故迎面取来。江故不慌不忙,身形后仰,避过第一镖,随后圆棍轻巧触地,借力飞身攻向廖振卡。廖振卡的武器偏向于远攻,攻击范围很大,在无碑境的功力催动下,绳镖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龙,缠绞、束缚、突刺,瞬息万变。但若论近战,江故的圆棍却要比他灵活得多,加上他无可匹敌的预判能力,所有招式在他眼前都是毫无意义的花架子。只见江故在空中数度旋身,圆棍被他气劲所撼,嗡地一响,捅上了廖振卡的胸口。“噗——”空中血浆飞溅,却半点未沾江故的衣袖。廖振卡被这一棍震出内伤,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但他不敢松懈,拼着自己再受一棍的风险,让绳镖从江故身后回旋。江故道:“负隅顽抗?何必呢?”他虽然戴着蒙眼布,但在他的实际视野中,绳镖的所有轨迹都是标注出来的,他精确地知道每一个落点。例如这一镖,是要戳他后颈的。他流畅地翻转手腕,将圆棍负于身后,叮地一声,挡开了廖振卡拼尽全力的一镖。与此同时,左手伸掌,欲再给廖振卡一些脏腑震撼。廖振卡生受了他这一掌,只本能地用自己左臂格开。而由于实力上的差距,他又格不开,只能运功硬抵。喀啦啦啦——只听得一阵刺耳声响,江故蓦然撤掌。鲜血混杂着黑色的金属粉末,一点一点滴落下来,江故微微皱眉,低头瞥了眼自己左臂。他的左臂衣袖和层层裹缚俱被划破,那处被曹肆诫不小心砍到的伤口,敞了开来。两大高手对决,走了这么多招,在旁人看来就只是刹那。曹肆诫只觉得眼前虚晃几下,只能看出:江故拆招!廖振卡吃了一棍!江故拆招!廖振卡吃了一掌!江故……江故受伤?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江故在滴血?怎么可能!“师……是不是你耍了什么阴招!”曹肆诫怒斥,“廖振卡,打不过就耍诈,你们克林国人还真是不要脸!”“我耍诈?咳咳……我……不挡他一下,怕是要经脉尽断了。”廖振卡擦去唇边的血,看向江故,自嘲道,“打不过,咳,真的打不过,我都不知与你相差多少,你没尽全力吧……咳咳,我伤成这样,换你蹭破点皮,还要被说耍诈?”
“……”曹肆诫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江故蹭破一点皮,就是天大的事了,倒显得他们蛮不讲理。江故扶正自己的蒙眼布,看了眼廖振卡的束袖:“金刚石?”廖振卡也不隐瞒:“对,我们军师祭酒给我的束袖,上面嵌了磨尖的金刚石。”江故点点头,胡乱包了下自己左臂,再度甩开圆棍:“继续?”廖振卡下意识后退:“不打了,咳咳,不打了……今日不是来攻山的,只不过替卢老爷询问一二。”江故收棍,冷漠以对。卢望均看了看廖振卡泛青的脸色,听话地跟着他们撤离,临走前还不忘留给曹肆诫一个充满仇恨的眼光。曹肆诫却无暇理他,快步奔向江故:“你没事吧!”江故任由曹肆诫捣鼓自己的左臂。曹肆诫终于如愿给他上了一些金疮药,但伤口仍在渗血,他急道:“真的不管用,为什么?寻常人早该止血了,你怎么……”江故不以为意:“去找烙铁,给我烫一下。”曹肆诫无法,只得派人从铸造坊取来烙铁和少许铁水,给他又烫了一次。嗤啦一声,江故的皮肤上冒起了黑烟。很快,表面上又凝结了一层丑陋的“疮疤”。江故索性也不包扎了,只随意拢袖盖住。曹肆诫心惊胆战:“你别动了!”江故道:“其实无所谓了,这个样子,修修补补也是无用,只能等甘棠的药送来。”“从清琼山到这里,至少还要半个月吧?”“无妨,赶得上了。”“赶上什么?”江故没有明说,反问他:“今日廖振卡他们来找麻烦了,你还不知该如何做吗?”曹肆诫暂且放下对他伤口的挂念,说出自己的推断:“想要挨个排查工匠,他们定是得到了消息,有个重要的人藏在我们凛尘堡。”“所以呢?”“所以,我们就要赶在他们前面找到这个人!”“你觉得他们为什么特地前来知会你一声?难道是为了让你提早防范么?”江故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你未免太自信了。”挨了这句训,曹肆诫猛地惊醒。是的,自从重掌凛尘堡,他就不由得放松警惕了,甚至有些得意忘形,遇事也不去深思,以为旁人都像卢金启那般好对付。他斟酌道:“他们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来找我,不是为了盲目挑衅凛尘堡,而是想借我的手,替他们找出这个人!他们知道我会猜出他们的目的,也知道我一定会有所行动!”江故点头:“嗯。”曹肆诫有点烦躁:“那我该怎么办?明知是个利用我的计谋,可我还是得去找出这个人……不如将计就计?”“你的脑筋总算又动起来了。”江故说,“不怎么办,就是将计就计。这一局的决胜在于谁能找到那份图谱,又不在于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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