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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董澄独领柴进到了那野云渡边上,只见渡口处停着二三十条船舶,大的约莫十余,小的也有八九条。船上众人,无论船工、舵手,亦或帆头、撑篙,个个那双眼睛都是寒光四射,堪称是恶形恶相,若让他们盯住了,便犹如被一条大鱼咬住了皮肉,直叫人浑身不适。“各位老大请了,五湖四海,白猿献宝纳金印!”董澄左手捻个手令,口中说个切口,言下之意,就是说要花钱渡河。“纳!”船上有个头目,高喊一声,旁边就有人丢出一张渔网在地上,就在董澄与柴进脚前。“这是……”柴进不懂得这其中的规矩,董澄示意他别出声,打开了包裹,从中取出八十两银子,扔进了渔网之中。银子刚一落进渔网,就见一人把那渔网一拉,便把银子网住,拿到手里去了。按照那“太湖熊”熊波规矩,主要是要花钱过河的,一个人四十两银子,他们两个人,正好八十两。不给钱的那种,直接扔进河里,钱不够的那种,钱抢了,扔进河里。要是有女流之辈,倘若愿意献身,也能渡河过去。总之,这野云渡上,他们就是皇帝!“请上船!”拿了钱,数目够,其中一条船上的头目便喊了一声,叫董澄与柴进到他船上来。董澄又拿了十两银子,上船之时,也不说话,就偷着塞给了那船老大。“阎王易过,小鬼难缠”,虽说这一人四十两的银子是交了出去,但那是落进“太湖熊”的腰包里面。这野云渡上上下下如此多的河盗,八十两银子,就是一人一两,也是不够分。县官不如现管,你坐的是那一条船,也得许那条船上船老大的好处,若是不能将其喂饱了,你在他船上,也保不齐要出什么事情。按说就是这等险恶去处,哪有人会来?实则不然,此处三地交界,交通要冲,就是水陆上,也是重要航线。你不走这里,就要绕路,一绕路,花的可就未必只是那么多了,而且路上强盗也不少,在野云渡,只要你出得起钱,你就是安全的。当然了,出不起银子,也就另当别论。但凡从这里过往的船只、客商,又有哪个不要经过“太湖熊”那双“熊掌”的?“二位坐稳,风高浪急!”那船老大一声令下,但见那船被几个水手手中长篙点的离了按,便往河心而去。“不对!”董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直接就是一震。“什么不对?”柴进立刻问道。“今日走野云渡,怎的如此好说话,往日里光是确认身份,起码五六道切口,今日一道切口就……”刚才董澄一时忘了,自己怎么只对了一道切口,他们就直接收钱了。这野云渡接人渡河,这里面也有很多的讲究,比如这切口,普通客商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只有道上的人才能和他们对切口。这切口里面也分很多种,比如董澄对的那句切口,就是表明他们是路过的小人物身份。但是,光是你自己说你是小人物不行,他们还得试探。比如,他们之后还得问问,你是混哪里的,江湖上有没有一号,有没有人罩着你之类的,一切都用切口报出来。毕竟,“太湖熊”熊波虽然在这野云渡上称王称霸,但这天底下总有人他惹不起,问清楚一点才好。所以刚才之问了一句切口,这就是不正常的表现。董澄再一看,那些撑船的艄公水手都是使足了力气,拼命似的撑船,用不了多一会儿,这船就要到河心了!“不好!他们图谋不轨!”董澄已经察觉出来了,当下举起手中泼风刀,但见那桅杆上突然跳下来两人,手持钢刀,往董澄与柴进身上就砍来。“喝!”董澄举起手中泼风刀“叮当”挡住两刀,大喝一声,“这是为何?若是再要钱财,我等也给,何必要害人性命!”那船老大此时也挽起一条钢刀在手,冷笑一声道:“哈哈,柴大官人,你当我等认不出你来?正是要把他们引到水上,一并拿住!”柴进闻言,直接懵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曾相识,为何如此相逼?”“你与我们无仇又如何?你与蔡太师有仇,便跑不得!”柴进与董澄当场呆若木鸡,这些人难道还和蔡太师有联系?可当朝太师怎么可能和一群河盗有联系啊?其实,这野云渡上的河盗之所以官府不敢管,也是因为他们和蔡京打着连连。众所周知,在杨志押运的那趟生辰纲之前,上一次梁中书运送的生辰纲也被劫取了,书里面说一直下落不明,找不出来是谁干的。实际上,就是野云渡的这些家伙干的,而蔡京也查出来了。当时蔡京派了几个高手到野云渡去,本想剿灭了这些河盗,结果蔡京听他派去的那几个人说了这群河盗的水性奇高,且“太湖熊”熊波跪地求饶,表示愿意为蔡太师出生入死,求他饶过一命,便有了主意。,!蔡京手下,也有许多黑道上的人,这些黑道上的人,也少不了一些奇人异事。蔡京知道,自老郡马金烈死后,大宋朝的水军就没人了,没什么厉害人物。朝廷手里没有水军里的厉害人物,他手里得有,说不上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于是,蔡京放过了野云渡的河盗,“太湖熊”熊波也成了傍上了蔡京的河盗,每年不少劫掠,给蔡京四时八节上供。而蔡京虽然是派了聂瞑前往刺杀柴进,但也怕事情不成,叫柴进跑了,便叫了人给他手底下那些黑道上的党羽散布消息,人手一张柴进画像,告诉他们,别管是谁遇上柴进,一律都给抓了。“太湖熊”熊波也是昨日才收到了柴进画像,今天柴进就上门了,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此番难了!”董澄知道,现在是在河上水里,论这水里的勾当,谁敢和他们这些河盗比?除非是梁山泊的八大水军头领来了,要不然,只怕是谁都够呛!“抓活的!”那头目一声令下,便有河盗举其钢叉利刃冲了过来。“大官人小心!”那董澄一边说,一边使泼风刀隔过了一条鱼叉,把一人砍翻在甲板上。按说若是在陆地上,这些人都不够董澄杀的,毕竟董澄也是员猛将。可惜这是在水上,大河之上,潮起潮落,风浪不息,颠簸不止,左摇右摆,让董澄也有点站不稳。而柴进就更别提了,他脚上穿的是皮靴,而这甲板上湿滑,他刚拿着朴刀想要接战,结果一个踉跄就滑倒了。这就显得柴进十分没用。“柴大官人,会水否?我顶住他们,你快跳水逃生!”董澄是已经想要舍生取义了,他生活在山陕一代,是真不会水。而他没想到的是,柴进也不会水。河北地界上人人都会骑马,但真不是人人都会水。强如“玉麒麟”卢俊义,不也是不会水,最后竟然能落水淹死了!“他们厉害!老大,沉船吧!”前面的河盗杀不过董澄,便高声喊喝,那头目见状,拔出一大木塞子,便把水放了上来,“哗啦啦”河水直往船舱里面灌。就这么个灌法,没多少时候,船就沉了。而船沉了以后,柴进、董澄他们两个在水中也没了立足之处,这些河盗又是惯在水中的,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了!“喝!”眼见着河盗一个个跳水,他们会水,董澄和柴进可不会!因此,董澄便一刀砍断桅杆,桅杆是木头,能浮在水上,起码能抱住桅杆,浮在水面上。这船片刻就沉了,董澄与柴进抱住桅杆,却无济于事,众河盗一拥而上,将二人按进水里,淹了个七荤八素,然后拖上另一条船上绑缚了。两个旱鸭子,被淹的是直翻白眼!然后这船便逆流而上,竟直接到了一处水寨。此处的水寨,便是那“太湖熊”熊波的藏身之所。柴进、董澄被带入水寨去见熊波,那熊波年纪已经是六十岁有余,面如枯树皮,声似钟典因,发同雪花银,手像铁锉刀。“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再世孟尝‘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那“太湖熊”熊波端详了柴进一回,便又开口,“将你交给蔡太师,必然能换个官位坐坐!我老头子做了一辈子水匪,黄泉路尽,也好做个官当当!”这“太湖熊”熊波言下之意,就是要拿柴进到蔡太师那里请赏,让那蔡太师赏他个一官半职的。这个时代的土匪一共三种出路:一,就是只求做个土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第二,就是走诏安路线,先是做大做强,打出名声来,土匪要做官,先是杀人放火,之后就是受招安。第三,那就是直接自己割据地方做皇帝的,《水浒传》里面的晋王田虎、楚王王庆,南国方腊,都是这种性质。王伦,晁盖就属于第一种,而高俅手下的十节度使,还有原着里面的宋江属于第二种,方腊属于第三种。古典小说喜欢玩对照,水浒也是一样,十节度使和水泊梁山是对照,方腊和宋江是对照,王伦,和晁盖也是对照。可以这么说王伦那就是个失败版的晁盖,晁盖就是胜利优化版的王伦。他们的差别就是晁盖虽然没大的志向,但他确实想把梁山做大,想结交天下豪杰,反抗朝廷,但并不想自立为王。晁盖本身也比王伦强大,心胸也够开阔,从火并王伦这一章可以看出晁盖压根就没什么花花肠子。吴用上山这么短短时间已经看出林冲和王伦不对付,并且推断出王伦根本不想留他们,晁盖还傻呵呵的说王头领仗义。而王伦呢?最大的问题是格局太小,气量狭小,还没眼界。小说里梁山多重要,不但地理位置优越,本身条件也好,王伦占住梁山又不发展势力,等同于儿童手持黄金在闹市行走。而此时的“太湖熊”熊波熊波也是面临了同样的情况,他似乎占据了野云渡这个险要之地,但如此下去,就真的能一直在这里称王称霸?,!保不齐哪天来个厉害的人物就把他给收拾了,他就像是王伦那样了!所以,他想的是在蔡京手下讨好蔡京,多少给他立点功劳,直接当个官,转变为体制内的员工。到时候,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蔡太师还愁什么?现在说是他“太湖熊”熊波跟随着蔡太师,实际上只是蔡太师拿他们当旗子、奴才、下人用,他们还进入不了蔡京的圈子里面。所以,对于“太湖熊”熊波来说,柴进这就是一块良好的,打入蔡京圈子的“敲门砖”。“敢动我们,老匹夫!有人找你算账!”事到如今,董澄看得出来,这“太湖熊”熊波哪里会放了他们两个,与其说尽好话,那还不如出言吓他,若能吓得住他,没准还有一线生机!“噢?老夫也算是横行江湖多少年了,你们倒是说说,哪个敢来找我算账?”“太湖熊”熊波不以为然,还以为他董澄再说笑。“柴大官人与梁山好汉是相识,与梁山寨主狄泉是知己,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扶危济困,最重义气,你若是敢动我们分毫,梁山好汉必不会放过你!”董澄没有办法,只能拿出梁山来当挡箭牌。“哈哈哈,若是别人,必然吃了你的吓,可我偏偏不怕,他梁山泊上的人确实有些本事,可是到了我的野云渡,到了水上,他们便是有万人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太湖熊”熊波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水战实力是非常的自信,他认为梁山泊没人能和他在水上抗衡。“哼,老匹夫,你不知道梁山水泊方圆八百里,梁山上的水军头领阮氏三雄,水里功夫天下无双,你敢与他们交手吗?”柴进也出言挑拨起来,要是这老头子真的不服,去梁山和人比试,就再好不过。:()水浒之狄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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