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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容棠记忆中前两次都是他们拿的第一。
他、沐景序、柯鸿雪、盛承厉,加上柯鸿雪一位前来蹭分的学弟。
唯一不同的是,前两次仁寿帝并未许下庶吉士作为彩头。
容棠被宿怀璟拉着,站在沐景序和柯鸿雪面前,看见二人情绪回归正常,施施然起身,笑着一拱手就要告别:“既如此……”
“我们考虑考虑。”容棠打断柯鸿雪的话。
手上交握的力道倏然加重,又很快变轻,容棠没看宿怀璟,眼眸定定地看向沐景序,低声重复:“我们考虑一晚,明早递名帖前给你答复。”
组队成员需要将名字写在专门的红纸上,再呈报至三皇子处。自此,折花会开场,帖上几人成为绑定关系。
沐景序仍旧淡然,点了点头:“好。”
柯鸿雪扬唇一笑,视线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又移开,晃了晃叠扇,遥遥指向不远处一处亮着灯的所在,笑道:“今夜是开场,揽月阁上备了酒席,世子爷若想过去赏玩,还需早些动身,以免错过了时辰,岸边的船都停了。”
容棠点头:“多谢。”
柯鸿雪与沐景序转身下楼,临走之前柯鸿雪又看了一眼棋盘,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漆红阁楼安静下来,宿怀璟松开抓住容棠的手,回身将茶盏碎瓷放在了棋桌上,用方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茶渍,坐到凳子上,仰着头,笑得很无害,眼底却冰凉。
他温声问:“棠棠,能给我个解释吗?”
容棠低首,一眼望见宿怀璟手上又添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他心中骇然,来不及思考,径直蹲了下去,双手抓住宿怀璟的手,小心地碰了碰伤口周围皮肤。
宿怀璟那双手仍旧纤长白细,仿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却从手腕到手指,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
美玉染瑕,容棠心疼得要命,
宿怀璟抬手,指腹按在容棠颊边,那点晕出来的血珠落到他脸庞,被沾染上自己的气息,宿怀璟情绪终于平稳些许。
他又问:“棠棠不是不愿意吗?”
“没有不愿意……”容棠哑声道,话音刚落,撞见宿怀璟眸中戏谑的冷意,沉默一瞬,轻声道:“可我觉得你分明想跟他们组队。”
宿怀璟眉梢轻挑:“嗯?”
有些话没到说开的时候,所以哪怕容棠猜测宿怀璟早就知晓柯鸿雪的目的,清楚他假意应付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也不能说出来。
他只是乖乖地偏过头,任那道血渍在自己脸上晕染开,然后说:“我想让你拿第一。”
他如一只被标记的兽,不需要驯服,就乖乖钻进了猎人的牢笼,用柔软水滑的皮毛将人裹在腹下,安安静静地过冬。
容棠轻声道:“怀璟,我们跟他们一起,去拿第一。”
宿怀璟眼睁睁盯着容棠一如那个雨后,特别听话地在他指尖蹭了蹭,低声撒娇般央求:“好不好?”
声音又软又亮,听得人想将这世上所有可以当做礼物的珍宝都摆到他面前任其赏玩。
夜幕渐渐拉上,淞园里繁花开遍,宿怀璟喉结滚了滚,第一次没有答应容棠的要求,他在那双希冀的眼神里缓慢而清晰地开口:“不好。”
他看得很清楚,茶盏打翻时容棠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惧怕。
他允许容棠跟沐景序他们做朋友,可他不要容棠害怕。
容棠是自己的小菩萨,就该无忧无虑地看话本吃零嘴、逛集市赏春花,宿怀璟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去复仇,无非就是快一些慢一些的区别。
可没有哪一条路值得容棠压着恐惧陪他走的。
——哪怕他并不知道容棠究竟为什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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