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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与淮身体微僵。
熟悉的剧本、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但这一次却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手握成拳,对着年少时的自己直接挥了过去。
瘦弱的身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很快,拳头被骨节分明的手包住,一个瞬间,他被少年撂倒在地。
疼痛袭来,他痛得弓起身子。
操场上尖利的石子磨破了血肉,鲜血缓缓淌出。风吹过,刮在破开血肉处的冷意宛若万虫蚀心。
为什么会痛?
难道不应该是大梦一场吗?
谢与淮暗暗自嘲,兴许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到了。
曾经他亲手施加给绵绵的一切,终将会全部还给他自己。
然而这具身体所能感受到的疼痛,近乎是他自己身体的两倍不止。
所以整整五年,绵绵该有多痛啊?
耳边,源源不断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砸向他。
“瞧瞧她那副鬼样子,就这么一个低贱的底层臭虫,还敢出手反抗我们谢小少爷?谁不知道她家里就是个卖糖饼的,卖一辈子,都没我爹一个月挣得钱多。”
“真是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破卖糖饼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整日在学校里趾高气扬的。第一名又如何?学破了头,去挣一辈子的钱,也不会有我银行卡里的钱多。”
“苏绵绵怎么敢反抗的?底层的蛆虫被我们玩弄和调笑是她的福分。在这个世界上,有权有势才是王道,任凭你学习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呢?顶多,当我爸公司的一个总经理?”
刺耳的话语一如至暗的夜晚被抛弃在灯红酒绿场所时,那个女人所说的话。
当真真切切的校园霸凌沦落到自己头上时,谢与淮觉得这群人无聊又可笑。
他手撑着地,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
同学熟悉的容颜望着他时,从曾经的惧怕、奉承和讨好,变成了鄙夷、讽刺与嫌弃。
谢与淮凝着少年的侧颜,出言讥讽:“不过一个私生子,也值得你们这样追捧。还没被谢家认回去,就已经开始借着谢家的名头耍威风了。谢与淮,你会一辈子后悔的。”
金海英稀奇出声:“哟,苏绵绵,我以为你有多清高呢。原来,你也搞这一套啊?人家谢小少爷,就算是个私生子,也比你有权有势。人家住的是别墅,开的是豪车,你呢?你有什么?一个摇摇欲坠快要倒了的房子吗?”
“就是啊,谢与淮会后悔什么?你就跟一个蝼蚁一样,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少年微皱着眉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划过危险的寒芒:“苏绵绵,你是找死吗?把她拖进厕所。”
话音刚落,韩嘉熙和朴宝珍主动上前拽着“苏绵绵”进了教学楼的厕所。
谢与淮奋力地挣扎和反抗,但苏绵绵此时的身体过于羸弱,连走路都格外的吃力。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压迫,让她瘦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仿若一阵风都能吹跑。
很难想象,当初的绵绵是如何用这样一具身体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都能名列前茅的。
很快,他被拖进厕所。
日沉西山,临近傍晚,厕所的灯光已经灭了。里面暗的可怕,镜子的光面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谢与淮从不畏惧鬼神,也不害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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