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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更,月亮也还在沉睡,静谧的夜里只剩簌簌风声,还有一些听不清的含糊低呓。
突然,一声哀嚎代替鸡鸣划破夜色,惊了无数人美梦。
徐礼卿扔掉棍子,看着蜷缩在地、痛得满脸冷汗的胞弟,说:“既然花魁勾不了你的魂,那以后便少走路。”
闻声赶来的小厮已经踌躇了有一阵,见他转身,忙焦急地跑上前,想将二少爷扶起。
徐礼卿脚步没停,却给出忠告:“若不想他后半生残疾,你最好不要乱碰。”
小厮一怔,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踉跄着,去请大夫。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晚上。
大夫往府上跑了叁回,二少爷院里的灯整夜未熄,时不时还伴着几声痛叫,丫鬟仆从们进进出出,换了不知道多少盆水。
天亮,送走大夫,消息也传遍了:
二少爷被打断了一条腿,还有右臂。
是大少爷动的手。
大少爷素来温润,待人平和,这回他发这么大的火,其中原因,就很让人唏嘘了。
听说,是二少爷不规矩,动了不该动的人。
昨日白天,陈家小姐去聚宝斋挑首饰,正好遇上二少爷,他出言不逊,用些污言秽语脏了人家姑娘的耳。陈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哪听过这个,差点哭了。
陈家与大少爷已经快要议亲,陈小姐马上就是二少爷的大嫂,他当街调戏举止龌龊不说,还有违人伦,大少爷自然心中不悦。
再加上他近日迷上了一个花魁,日日流连于那花街柳巷,一点正业不务,大少爷一气之下,干脆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安分点,最近都少出门。
……
大夫人得知此事后,当即差人把徐礼卿喊过来问话:“你打断了二少爷的腿?所为何事?”
徐礼卿绷着脸,沉默。
这态度给了大夫人很大的遐想空间:“莫非……真是为了那陈家小姐?”
徐礼卿依旧沉默着。
他总不能反驳,说是因为徐礼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差点欺负了八姨娘,还敢动手打她。
徐礼卿不答,在大夫人看来便是默认。
“好、好……”
平静的脸瞬间绽出笑容,她连说了几个好,最后强压着喜悦与急切,征询道:“卿儿啊,既然你也有意,那我不日便替你找个媒人,去陈家提亲如何?”
徐礼卿思索片刻,没拒绝。
之前不松口,除了生意忙之外,还因为徐礼卿对女色不感兴趣,甚至对于御女一事,是有些抵抗的。
但现在,他不仅不抵抗,而且对于娇软多汁的八姨娘,还挺喜欢,恨不得夜御八次。
他年纪到了,总要娶妻,没个自己特别喜欢的,所以是谁都无所谓。
陈小姐他见过,不丑,也不讨厌。
这次虽是机缘巧合,但若传出去,到底污人名声。她若愿嫁,往后,他会敬她。
“母亲安排便是。”
徐礼卿还有紧要事,大步从主院出来,福财已在远处候着。他身后,跟了两个脸生的丫头,刚从外面买回来的。
徐礼卿扫一眼,问福财:“那丫鬟呢?”
是说昨夜同二少爷里应外合的春儿。
“吃里扒外,杖五十后,已发卖去妓院了。”
福财有意敲打,特意说得狠了些,其实只是卖回给了人牙子,那五十杖也没打完,打得皮开肉绽昏过去后就停了,不然非打死人不可。
那两个丫头闻言,果然都面露惧色。
徐礼卿点点头,带着人往莺莺院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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