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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伸手把他推到了一旁,望着他那张没有半分表情的俊颜,心如止水,一字一顿的说:“我想和离。”
她藏了许久的话,以为说出来会很艰难,到说出口的时候却格外的容易。
“为何?”许久后,他才问。
为何?
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恍然间回顾这六年,委屈与失望顿时席卷而来,不知不觉便泪如泉涌:“我要和离,我不想在谢家,我也不想和你过了,我好累,好累。”
她满脸的泪水,满眼的委屈。
眼泪一出来,她哭得越发凄惨。
谢衍凝望她许久,伸手过去,却被她推开了:“我要和离。”
谢衍沉默了很久,她从来就看不透他,所以不知他在想什么,她只知她想和离。
谢衍对视着她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终开了口,应:“好。”
谢衍办事向来极快。明毓提了和离,不过几日便全办妥了,就是谢家人想要阻止,却也不大敢触谢衍的霉头。
前二十年,谢家把谢衍忽略得彻底,好似谢家没有这个人一般。
直到谢衍入了帝王的眼,谢家人才恍然想起谢家还有这么一个人,开始重视起来。
夫妻二人去了礼部,签了和离书。回去后,明毓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嫁妆。
她在明家不受宠,嫁妆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嫁进谢家后,压根就没有掌家的资格,分给到他们小院的月例少之又少,开始的两年都是依着谢衍微薄的俸禄过日子。
后来谢衍出息了,俸禄和赏赐逐渐多了起来,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
明毓只打算把自己的嫁妆带走,没有贪图不是自己的东西。
物件才收好,谢衍便拿着一个匣子进了屋。
望着她,明毓不知道说什么,只道:“往后珍重。”
谢衍抿着唇把匣子递给了她,说:“给你立了女户,你无须回明家,还有一座一进宅子的和一个商铺的地契,以及一些傍身的银钱。”
明毓沉默了片刻,她是需要的,也就没有矫情,直接接过来:“多谢。”
“若有麻烦,便差人来寻我,夫妻一场,是我应做的。”
明毓“嗯”了一声,然后掠过他,离开了屋子。
谢衍在屋中了许久,直至不属于他的物品全部搬走,都未去送她。
待他从屋中出来,下人想从主子的神色中探寻出些情绪,却是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淡,好似从未对这妻子上过心一样。
和离后,这位爷越发忙碌了,有时会因查案,通宵达旦的待在大理寺或是书房。
和离的第三个月,住在故妻隔壁院子的探子来禀,明娘子落了水,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衍静静站了片刻。
随后什么都没有交代,走出谢府,策马而去。
待到了西雀街梨花巷,入眼的便是一座挂了白幡的宅子。
宅子中传出阵阵哭声,他下了马,入了宅子,望着停在正堂的棺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明毓身边伺候的婢女青鸾见是他来了,抹着泪唤了声:“大爷。”
谢衍走到了棺椁旁,垂眸望进还未阖上的棺椁中。他那月余不见的故妻,如今却似睡着了般躺在了里头。
他望着,久久不语。
青鸾哑声道:“昨夜花灯节,娘子过桥时遇上了窃贼,窃贼为了制造混乱逃跑,把娘子和好几个人都撞入了湖中。”
有人获救了,也有人因此丧了命。
许久,谢衍才缓缓开口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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