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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公主曾经这样同他告白自己的满腔情意。
可是今日,却是她的未婚夫婿带着他入了这间屋子。
原该是他们的婚房。
“陛下。”裴湛低声唤他。
温孤仪嘴角挂了抹自嘲的笑,抬步入内。
屋中除了萧无忧,再无旁人。
温孤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临窗榻上,被烛光映照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正在烹一壶茶。
不曾回头。
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温孤仪将目光艰难地挪开,却见屋中多了不少除她???以外的东西。
衣架上挂着男子的衣袍,西边的墙上挂着一幅重弓,近处书案上摆着一叠书,他眼力甚好,扫过书名皆是兵器谱一类典籍。
裴湛这晚方才空下来看屋中布置,他原也是头一回见这些。
也对,这些属于他的东西,本就是今日才挪来的。
殿中三人一时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裴湛先出了声,“陛下请吧。”
是让温孤仪上前的意思,他自己却走了相反的方向,行至门口。
两扇殿门“吱呀”合上的一瞬,萧无忧回首道,“裴郎留下。”
“坐吧。”这话是对温孤仪说的。
她倒了三盏茶,一盏搁在了座榻对面的案几上,是给温孤仪的。
两盏留在榻几上,推去对面一盏给裴湛。
恍眼十年间,位置这样发生变化。
温孤仪看临窗的两人,看裴湛再看萧无忧,最后低眉饮了口茶。
“孤邀你来,只问一事。”萧无忧直白道,“当年太子夫妇做了何事,值得你灭门屠族?”
温孤仪端茶的手一顿,抬眸看对面的人。
萧无忧平静道,“你说,我听。”
“萧不淮同室操戈,崔氏勾结外贼。”温孤仪一瞬不瞬望着萧无忧,“但是你三哥萧不渝生死不明,无人再能证萧不淮之心。崔氏亦无法被找到,自也无人能证她之行。”
“所以,若你要证据,我没有。”
“但是,当年事,你若愿意听,我可以全部讲给你听,听完你许能信我……”
“往事漫漫,且论正事。”萧无忧抬手止住他,“孤当是知道崔氏在何处,但是需要你提供人手。”
话语落下,温孤仪和裴湛同时看向她。
屋外夜雨潇潇,屋内烛火静燃。
萧无忧将话缓缓而来,然屋中的两个男人却都沉默下来。
“朕不同意,既如此直接抓便好。”终于,温孤仪先出了声,“朕眼下便派南衙军围住辅国公府。”
“陛下说得有理,风险太大了。”裴湛这下完全站在温孤仪处,“断不能让殿下以身犯险。”
萧无忧端着茶盏,凉凉扫过二人,方将茶水饮尽。
她冲着温孤仪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围住辅国公府?辅国公长子才死,你这是要灭了卢氏满门吗?”
“还有你。”萧无忧晲过裴湛,“自知风险大,有这功夫且去实地勘茶预设。孤都把命交给你了。”
萧无忧起身下榻,不欲再理会这二人,然经过温孤仪时,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孤且信你,大抵是因为年幼那点养育之恩,加上裴郎一片丹心为你言语。但是,这天下臣民,又该凭什么信你?”
“换言之,至今于世人眼中太子依旧根正苗红,崔家仍然赤胆忠心,又该怎样让宗亲世家,文武百官相信他们是你口中的同室操戈,勾结外贼?”
“计划孤已经给了你们,细节你们商量吧。”萧无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身欲去内室,“明个孤需回辅国公府守灵,先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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