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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摸又半盏茶的时间,徐济之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动。
他先是翻白的眼珠转了回来,而后手动了动。他见搀扶他的是冯凭,便挣扎想站起来,只是仍有点无力。冯凭算是看明白了,说:“不用着急,要是起不来就再躺一会。”
徐济之面红耳赤躺在她臂弯,他身体不能动,语言机能先恢复,声音虚弱地道歉说:“臣惊吓到娘娘了,还望娘娘恕罪。臣实在罪该万死。”
冯凭倒不介意:“你这病我见过。你这是羊角风吧?”
徐济之羞惭道:“臣这病已经半年没犯了,没想到今天在娘娘面前出了丑。”
冯凭说:“生病这种事,又由不得人自己,怎么能说是过错,快别说这种话了。”
徐济之平复了好一会,才慢慢活动四肢,试图站起。他白皙的脸上已经全是羞愧的红色,头发因为那一摔,也有点凌乱,发冠跌落,衣裳都揉皱了,身上是被他撞翻泼洒的茶水。
冯凭叫进人来,将棋盘扶起,将棋子归位,地面收拾了。
徐济之这场病发的,过了许久,身体还是僵硬无法行走。冯凭让两个太监将他扶到自己床上,安慰道:“先生不必担心,暂且在我这里躺一会吧。”
徐济之冷汗涔涔道:“多谢娘娘体谅。”
冯凭说:“你这衣服脏了,帮你脱下来不介意吧?”
徐济之说:“不介意。”
冯凭让宫女上来,帮他将外面的衣服脱了,盖上一层薄薄的蚕丝被。她坐在床边,将帕子在水里浸湿了,给他擦了擦嘴。她看他面如死灰,神色有些可怖,加之两眼无神,竟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地心生同情,说:“我让人熬一碗参汤来,喝下些,兴许有用。”
徐济之说:“不用参汤,臣随身带的有药,就在衣服袖子里,可否让人帮忙取过来。”
冯凭使了人去,很快取了他袖中的药来。是个白玉的小瓶子,里面盛放的是一种黄色的小药丸。冯凭说:“要几颗?”
徐济之说:“两颗。”
冯凭取了两颗药丸,帮助他用温水送服下。
冯凭说:“休息一会吧。”
徐济之道了谢,当真闭上眼睛。
宫女退下了。
冯凭坐在床边,看这人。见他唇色发白,然而眉目五官还是俊秀的,是个干净又漂亮的人。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得这种病呢?真是怪可惜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这种怪病的人。
徐济之躺了约有一个时辰,总算醒来了。
发现自己躺在了太后的凤榻上,他有些惶恐,四肢能动了,连忙掀开了被子,下榻来请罪。及至发现冯凭这一个时辰里全程一直守在他床边,他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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