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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韬含笑:“多谢娘子告知。”
乔琬注意到他二人动静。
待林寡妇结账后寻乔琬小坐,乔琬忙完手中事,心里念着不该交浅言深,到底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肆意快活不被拘束的人受蒙骗。
笑道:“方才那位郎君似与娘子聊的很来。”
林寡妇笑道:“可不,难得这样俊朗的公子,小娘子可是有意?”
被她的直接一烫,乔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半句了。
林寡妇看她惊讶的样子笑得更深了:“哎哎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这么一问,若你无意,我可就下手了。不过,我比小娘子虚长几岁,劝一句,小娘子飘零又貌美,到底找个依靠才是正经归宿。”
天气冷,天黑得早,这会子店里没了客人,只剩林寡妇这一桌。
晚上是不卖火锅了的,阿岁和平安收拾着桌椅板凳,不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混合着阿年扫地的“沙沙”声,衬得店里更安静了。
来接林寡妇的丫鬟脸色有些尴尬,阿余黑着脸虽没指责林寡妇,但指挥阿岁两人的声音更大了。
乔琬垂下眼。
知道她就是这等性子,并非有恶意,乔琬没恼,只是出口的提醒更加委婉:“这位郎君腰间所配荷包针脚细密,鸳鸯戏水,香气袭人,应是出自家中妻妾之手。”
林寡妇却不在意,笑道:“管他三妻还是四妾,我又不嫁他!长日无趣,各取所需罢了。”
见她不以为意,已然决定好了,乔琬便不再多嘴。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韩韬是个花心的,林氏么,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如此,看戏也好,那就看他俩谁的道行更高吧。
李祭酒一把年纪了,最大憾事便是愧对发妻托付,女儿婚事不顺,他生气韩家不地道之余也会反思自己将女儿教导得太过要强了。
表面温柔和平,实则心气比谁都高傲,真就应了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年纪大了,就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加之当爹的总不像当娘的细腻,李锦书也不会和自己爹说太多夫妻矛盾细节。于是,李祭酒就总觉得韩六这小子是自己盯着长大的,不至于蔫坏,多半还是夫妻二个心里有气,不肯好好相处。
便又做了件糊涂事。
酒后,老泪纵横,悔恨交加,拉着李锦书的手,劝她服个软。
李锦书不敢相信这是从她爹嘴里说出来的,几年前她刚回家,愤怒得提刀扬言要上门砍了韩六的也是他。
她想跟李祭酒说自己现在真不孤单,在家陪他挺好的,但李祭酒又开始哽咽着向亡妻忏悔了。
他是性情中人,不然,当初也不会那种情况下站出来替乔家说话。
此时说到伤心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锦书心绪复杂,叫下人安顿好父亲后,默默回了自己闺房。
自前年回来之后,她的心境又慢慢平和了下来,现在再想从前受到的婆母刁难也记不清具体了。
难道,真是她性子太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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