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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眼就来到九月。
这天霍善在门口试图丈量他们去年种下的榆树长高了多少,便见到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见到霍善,对方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脸,快步上前说道:“这便是我们的小侯爷吗?”
没等对方凑到霍善近前,金日磾已经上前把霍善挡住。他跟着霍善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已经认完了福寿里所有邻里,所以他知道这尖嘴猴腮的男人并不是这里的人。
霍善打量了对方几眼,也把人给认出来了。这不是易知的兄长吗?
霍善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易知的情景,不高兴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当初师父带他在半路上一户人家门前歇脚,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阵阵尖酸刻薄的骂声,紧接着似乎还有鞭子打人的声音。
师父带霍善走的时候他往那院子里看了一眼,
就对上师弟那仿佛已经灰暗一片的眼神。
霍善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眼神。
好像天底下所有阴霾都笼罩在里头,看不见丝毫光亮。
霍善不肯走了,拉着师父让他看看师弟。
师父进去与对方说了许久的话,给对方许了不少钱粮,顺利把师弟带了出来。
霍善记得很清楚,当时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在旁边辱骂他师弟,而这人正拿着鞭子在抽打他师弟,仿佛那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犯了错的牲畜。
兴许对牲畜都没那么狠,毕竟牲畜能干活,还能卖了换钱,谁都舍不得打坏。
八九岁大的孩子就不一样了,活干不了多少,偏又很能吃。
所以这男人每一下都打得狠极了,恨不得把他打死。
这绝对是霍善记忆中最面目可憎的一对夫妇,他对待这男人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也不知是谁去跟易知通风报信,霍善正要让人把这家伙撵走呢,易知就出来了。
易知先是把霍善拉到自己身边,下意识想把霍善护到身后去,抬头便见金日磾已经挡在前头。
那男人连霍善的衣角都碰不到。
易知松了口气。
他同样冷眼看向那个他本该喊一声兄长的男人。
从跟着李长生离开家的那天起,他便再也不当他们是自己的兄嫂了。
他们不配。
兴许连仇家都不会像他们这么狠毒。
那男人一点都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脸上堆起了笑容:“老幺啊,以前是我和你嫂子不对,我们都知道错了。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你说对不对?眼下你师兄可是贵人了,身边应该挺缺人的吧?我和你嫂子手脚可麻利了……”
霍善凶巴巴地说道:“你再不走,我就让人把你手脚给剁了!”
他们要是不找上门,霍善也不会特意去找他们麻烦,毕竟他都快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给忘了。结果对方还想靠着他师弟来这边谋个好差使!
金日磾听到霍善的话,当即把自己腰间的佩剑拔出半截。
利剑散发的冷光吓得那男人腿脚阵阵发软。
眼前高大凶猛的少年更是给他一种只要霍善一声令下真的会杀人的感觉。
男人边惊慌地后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不、不肯就算了,小小年纪的,做事怎么这般恶毒……”
正说着,一支利箭倏地破风而来,准确无误地扎入他的肩膀。
众人俱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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