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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几岁?”塞伦一本正经地抛出个不正经的问题。剧本里提到过,希斯塔被徒弟杀死那年刚好二十五,而设定上塞伦比师兄小两岁,秋言便蒙了个年纪:“二十三?”“你觉得到我这里还能靠装傻蒙混过关是吗。”秋言连连摇头:“当然不会,那个,手机有吗,借我一下?”“手,鸡,是什么品种的鸡?”塞伦疑惑的神情不像装的,毕竟他是个敢跟王族撕破脸皮的人,决计不会在一个他眼里的囚犯面前掩饰情绪,他应该真的没见过手机。他的反应证实了秋言的猜测,包括塞伦在内,秋言催眠后见到的这些人都不是剧组演员,他们就是剧本里的角色本尊。秋言考虑过坦白,告诉他自己是被另一个世界的心理医生送进来的,但这听上去太扯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首先亮出底牌都是最愚蠢的行为,万一被扣个异端的帽子,以塞伦的狠辣手段,处死自己并非不可能,要想活下去,慌乱绝对是大忌,必须保持冷静,谨慎处理每一件事才有可能赢得转机。作为演员,秋言不管内心情绪如何,表情管理都是过硬的,他迫使自己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手机’是我家乡一种很聪明的鸡。”“你家乡在哪?”“凤凰山。”秋言记得剧本的前几页里有这么个名字,便拿来用。塞伦一双凤眸略眯了起来:“王族为什么找上你?”“他们到我家乡抢‘手鸡’,没抢到,就把我抓起来了。”秋言清楚眼前这位擅长审讯,含糊其词没有用,设定上说但凡进过他审讯室的,无论地痞流氓、土匪黑帮,无人不乖乖招供,与其遭受皮肉之苦,不如利用对剧本信息的熟悉,主动出击。塞伦眉心一跳,直勾勾盯着秋言看了许久,如果他的目光有温度,秋言现在已经被他里里外外烤熟几个来回了。秋言猜他不信自己的说辞,却仍面带笑容与他对视,谁都知道避开视线交流是心虚最直观的表现,尽管内心慌乱忐忑,他也不能显露分毫。与此同时,他的头脑不曾闲下来,继续思考能自圆其说的借口。过了一会儿,塞伦笔挺的背沉下来,双肘压在膝上,用一种更有压迫感的语气开口:“就凭那群乌合之众,能抓住你?”秋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茶色的瞳孔比之前更浅也更亮了,除去显而易见的鄙夷和轻蔑外,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比如说,惊讶,又比如说,兴奋。“团长大人说笑了,如果没有你和骑士团及时赶到,我现在已经被他们吃进肚子里了。”“你究竟是在谦虚还是吹捧他们。”塞伦顿了顿,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名字,“希斯塔?”这回轮到秋言哑然,希斯塔?他被押进牢房的时候经过门口的镜子,留心照了一下,脸还是原装的脸,身体目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怎么会被塞伦认作是他师兄呢?剧本里形容希斯塔的相貌是五官立体,剑眉星目,英俊而不失风流,身形健美,有八块腹肌,不壮实也不可能当上战神。但秋言其实跟角色还是有些差距的,为了穿上厚厚的戏服还能在镜头里不显胖,他已经告别荤腥很久了,辛苦练出的肌肉也无情地抛弃了他,至于脸,他需要借助化妆将皮肤涂成麦色,并且加深轮廓阴影才行。也就是说,塞伦多半不是通过外貌认定自己是希斯塔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在聚落时自己当众从兔子变成人,或者刚才的审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咚咚,有人敲响牢门,说了声“团长,到时间了。”塞伦重重合上审讯簿,一刻不停留,起身走出牢房,很快外间传来上锁的响动,秋言冲到门边,侧耳附上,听见塞伦对守卫下命令。“守严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是,团长。”这之后,铁靴踏响石砖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是塞伦离开了地牢,秋言强撑的一口气狠狠舒出,总算活着送走这尊瘟神,刚刚笑得脸都僵了。先不管自己是仍在催眠中,还是穿越到了异世界,首先要明确的一个假设就是如果中途挂掉可能真的会死,之前梦见被捅了心脏,他尚且能因为疼痛而摆脱噩梦,这次不管是摔打还是掐腿,都没办法从这里回到治疗室。如果自己真死了,姑姑和表妹不知会有多伤心,不行,为了她们也得活下去。秋言倒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出神,他亟需理清思路。自己顶替的很可能就是“希斯塔”的身份,那么塞伦作为骑士团长,把曾经屠杀妖族盟军,让魔族趁虚而入的罪人关起来再正常不过,别说塞伦了,全妖界的人都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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