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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公公心中一惊,脸上霎时堆笑道:“陛下好记性,顾才人的父亲顾长通,是抚州知州,从五品……原是青州府衙通判,两年前才调任抚州。”
“是么……”那他从前确实不该见过她,难道昨夜掷玉真是巧合……
高贵公公回忆了一遍初选时送来的宝册,徐徐又道:“顾长通两年前是自请调离青州府衙,他与户部沈旭同年礼围,在去青州前,也曾任职于户部济州清吏司……”
眼风一瞄,见皇帝似乎真的凝神在听,高贵公公继而大胆道:“顾长通进士出身,可家门不显,为官虽已有十余载,但晋到正六品后,就难有寸进,及至调任抚州知州,抚州清贫,算不上好去处,顾长通补了缺,这才升了从五品……”
萧衍颔首,迈步进了天禄阁,却未再言。
高贵公公见好就收,适时闭上了嘴。
申时正。
采薇殿内的淑妃娘娘罕有地发了一通脾气。
一双丹凤眼淬着冷光,扫过殿内跪着的一众宫婢。
玉壶跪在领头处,磕头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擅作主张,想着秀怡殿的宫婢常来送物件,往日里也曾去过书房,昨日便吩咐她将王贵人新进的茶会图卷放入书房,谁曾想……奴婢一定将功补过,将书房打理妥帖……”
淑妃冷声道:“本宫的书房,秀怡殿随便来个人都能进?”
玉壶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连声道:“奴婢知罪,娘娘息怒。”
淑妃又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家里带来的旧人了。
如今再罚,再补过,也没用了。
“采薇殿内所有宫婢罚俸三月,自去领三十手板。如若以后再犯,便不必在采薇殿里呆了。”
“谢娘娘开恩。”
淑妃说罢,独自回了书房,来回踱步,心神仍旧惶惶不宁。
昨夜她抄完经,将手中狼毫搁入竹根雕笔洗时,不慎跌落在地,她俯身去拾,才发现山水乌漆立柜下滚落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
剂母珠。
淑妃立刻慌张地去开了立柜上的暗格,三彩宝匣果然被人动过了,盖子只是胡乱地合上,里面躺着数颗浑圆鲜红若血的剂母珠。
此暗格,此立柜,她从不让人动,是谁胡乱地动了她的东西。
淑妃合上暗格,便疾步迈出书房,斥责宫人乱了书册,玉壶闻声而至,她方知傍晚时分,秀怡殿的宫婢槐花来书房送过图卷。
槐花。
不论她知与不知,有意无意,都留不得了。
她趁夜与人留有暗语。
齐殊等了整整一夜,就是不知道此刻是否已经事成。
盛夏日长,酉时过后,天光依旧大亮。
桃夹从工匠所领回了一套半旧的小副捶棒和一颗捶丸,递给了顾仪。
“这一套捶具听说是从前宫侍们顽丸戏最称手的,只是有些旧了,才弃之不用,若是才人顽个趣儿,使着正好。”
顾仪接过细看,比划了一下,“真是称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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