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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只能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医生查看过这一状况,只告诉贺泊尧这次的应激后遗症来得有些猛烈,需要持续观察,同时也给钟衍一点恢复的时间。为了照顾钟衍,贺泊尧最近把要处理的公事都带到了家里,也因此引得姜泽出入澜庭壹号变得愈发频繁起来。姜泽发现自己这两天汇报工作的时候贺泊尧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多数时间喜欢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不抽烟的时候就发呆,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老板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姜泽心里暗暗有过许多猜测,但却一直犹豫着没有问出口。直到这天,贺泊尧终于发话了,趁他汇报贺洵在监狱里状况时候打断了他,抛来一句:“乌纳将军说他能找到的人,最近有没有消息?”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姜泽后知后觉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贺泊尧这段时间的心思原来都放在了这儿。遂不敢有片刻耽误,对着人如实道:“流民里面同龄的小男孩太多了,找一个人确实不怎么容易。”说完挺直了腰板,神情立刻变得肃穆:“但是您放心,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亲自盯着。一但有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立马报告给您的。”见贺泊尧不再做声,姜泽这才暗自舒了口气,顺着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下去:“二少,贺先生托人带了话出来,说……”“说他想见您一面。”-时隔半个多月再见到贺洵,父子俩一个眼神愤恨,一个目光冰冷,隔着透明的防爆玻璃互相对望着。“瞧瞧,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竟然为了区区一个beta带兵来抓我。”贺洵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对面。两人僵持了这么多年,贺洵这副虚伪的面孔贺泊尧早就看腻了,况且此时他的关注点也不在贺洵说的这上面,默了默,只道:“不要再用‘beta’这个词来称呼他,他有名字。”“贺泊尧!”见人并未表露出愧疚,贺洵双手攥紧撑在桌面,怒喝出声:“你忘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了吗?你就是这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的?!”贺泊尧望着他,眸底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过了好久,才开口淡淡说了句:“你是你,母亲是母亲。”贺洵带着镣铐的两手指过来,怒目而视:“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做所为后悔的!”“beta没有办法被标记,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混蛋,他们没有良心!你为他付出了再多、你再说你喜欢他,你看看他有一点点被你打动吗?”“你把过多的感情消耗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天生就是冷血动物!冷血动物!”贺洵在一阵怒吼声中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快被两名狱警摁着肩膀又坐回了原位。“我既然爱他,就从来不会考虑值不值得。”贺泊尧语调平淡没有任何波折,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很认真地说一件事。语毕,似是又很无奈地笑了声:“况且……说起冷血,有谁会比你这个做父亲的更冷血呢?”“大哥也是你的儿子,被你打断了两条腿至今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他明明已经对这个家失望透顶,却陷在揭发你的罪行和维系父子间最后一丝体面的枷锁里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有母亲。”贺泊尧的回忆逐渐变得久远:“在我小的时候她明明是很爱笑的,她的笑容永远那么明艳。”“可她现在为什么不理世事要与青灯坐伴,她跪在佛祖堂前一遍一遍地忏悔究竟是在为谁赎罪你就一点都不明白么?”“再来说说阿衍。”与贺洵硬碰硬了这么多年,贺泊尧第一次在人面前露出哽咽的声音。
他问贺洵:“阿衍做错了什么?他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儿子,而他的家人偏偏要代你受过!这个死结横在我和阿衍之间根本就无解,谁又能来救救我?!”贺泊尧不是没有委屈,憋了一肚子的话,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好好说出来——虽然于他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助益。但他也是个人,情绪也总是要有个出口,总是需要发泄的。等到情绪平复下来,他缓口气,看着贺洵淡淡出声:“今天之前,我先去了趟联盟法院。”“以你这些年犯下的种种罪行,最轻的判决结果至少是终身监禁。”“父亲。”贺泊尧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唤过他了,就当是最后一次的坦诚与乞求吧:“您就安安心心在里面颐养天年,不要再企图控制我的人生了。”“十四岁那年我曾经以割腕自杀的方式反抗过您,但其实在您觉得大哥没指望、把家业交到我手上之前……”贺泊尧声音顿了顿:“我最想做的事情,就只是心无旁骛地拉琴。”“就连母亲和大哥也曾经劝过我放弃,你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耐心地听我完整拉完过一首曲子。”直到我遇到了阿衍。“阿衍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贺泊尧回家没看到钟衍,问过忠叔才知道,人正躺在后院树下的软榻那儿休息。中午日头正盛的时候,即使有树荫的庇佑也感受不到一丝凉风,钟衍头枕的那一块方巾已经被汗水殷湿,身上t恤也已经不再平整、稠乎乎地粘在身上。贺泊尧俯下身,揽住钟衍腿窝本想把人抱回到屋里。忠叔却在这时突然凑了过来,摇摇手,低声说了句:“不让碰,一碰就醒了。”躺椅下方的草地上搁着一把扇子,应该是钟衍睡着前松了手掉落的。贺泊尧将东西捡起来,在人身边寻摸了一块很小的地方坐下,搁着一米不到的距离缓缓摇起扇子将风送了过去。忠叔弯腰凑过来:“我来吧二少。”“您去歇着,我陪他。”贺泊尧声音放得很轻,说话时视线也没从钟衍身上挪开。钟衍的脸被户外日光灼得有些红,头顶斑驳的树影投下来,映在他沉静的睡颜上。忠叔走后,贺泊尧又盯着人看了会儿,食指伸出来,拨了拨钟衍覆在下眼睑上的睫毛,唇角无声勾起一抹淡笑。睡梦迷糊间,钟衍感觉自己眼皮突然一沉、好像覆上了一层什么软软的东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泊尧的吻已经落在自己的眼睛上,蜻蜓点水般一沾,很快便挪开了。钟衍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醒了,约莫出于潜意识的逃避,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肩膀上突然多出一个力道,下一秒贺泊尧便俯身下来将自己拥住,脑袋轻轻枕在自己的胸口。钟衍装睡着一动不动,很快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低沉又夹杂着些许落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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