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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倒避嫌的没向里头皇帝禀报,直接说,“叫李嬷嬷好好调教,先说这口音就得统一了,天南海北的方言不行,得学上京话。”
声音不大不小。
沈江姩是听见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刺中了,贵客是谁她明白的。郑澜不和她说,她肯定不明白,现在她是明白的。
突然,她以前喜欢淮南人说话的那个咕哝的调调,现在突然不是那么喜欢了。
宋煜倒没什么反应,摸了会儿扣子,将扣子从长几底下摸了出来,发现是个卡扣样式的胸针,他立起身,将膝盖上灰尘拍拍,随即低头去给沈江姩衣领扣这个胸针,胸针是牡丹形状的,是和她身上那件汴绣成衣很搭配的。
沈江姩越发觉得难受,她突然觉得自己穿着汴绣做的衣衫,戴着这样搭配的胸针,甚至戴着宋煜喜欢的珍珠耳坠,还挺可笑的,她以为他酗酒,他受欺负,她回来和赵婷打架拼命,但这边操不同口音的新妃已经开始学规矩了,且她并不知情。
她死死的掐着手。女人不能干政。她不能问,问就是妒妇,显然她就是妒妇,上京第一妒妇,只是听说送了糖水,她已经不行了,还是太在乎了吧。
宋煜低头往她披风上卡那个牡丹胸针,离的近,她额头碎发拂到他的眼睛,他眼睛被弄的挺痒,他用手背揉了下眼,他抬眼睇她,“你头发,弄的我眼睛痒。”
“哦。怀孕掉头发,坐月子掉更多。”沈江姩忙抬手把碎发挂到耳后,但是头发短,刚挂耳朵上,又掉了下来。
宋煜抬手捏着她那缕碎发,颇为小心的挂在耳后,这次倒是没掉下来,“怎么不说话?不是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你不是从小觊觎我,如今给你,怎么不要了?”
挂好她碎发,他又垂下头去别那个牡丹胸针,咔哒一声,胸针扣上了。
沈江姩见胸针扣好,他这样离她很近,帮她挂碎发,太亲昵了,又似他满心满眼都只是她,她会忍不住落泪,他没有打算说一说贵客的事,或许他认为不需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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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对男人的事比较粗心,不然周芸贤在外面养尤氏八年生了小孩她都不知道,现在宋煜这边又比周芸贤隐瞒的更周全些,不是皇太后另有所谋,她不会知情,且宋煜是皇上,知情也不可以问,问就是做女人做的不称职。
“我又医不好你弟的眼。我答应他娘要负责到底,我这辈子都回不来上京了。为什么不分开?你是皇上,不是曾经一无所有的小男孩了,我要不起了。”
宋煜听见她语气极差,他是皇帝,也分毫没有令她语气有半分收敛,大宋没人敢这样对他。
不解道:“你吃火药了?朕知道你因为他眼睛这事,压力大,青州马上上差了,你不能过去,背井离乡你难受。那不是你自己开不了口放弃他眼睛?叫别的大夫给他看不就是了,他自身不能埋怨你什么,他应该可以理解现实。朕给他安排大夫。”
“是啊。我是开不了口。起码我现在开不了口。”
沈江姩想,起码要等到宋煜登基后,再向肃王坦白自己对他的双目已经束手无策,以免贤妃发疯去百官面前哭哭啼啼说皇帝不顾二弟死活,破坏宋煜的登基大典,
“我没有压力呀,我哪里有压力。我挺好的。带女儿去凉州游玩潇洒,还有小孩她二叔跟着,我照顾一个瞎子,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我有什么压力了。”
宋煜面色严肃的凝着沈江姩,“你在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在怪我逼你去还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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