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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斐然这回看向了商明宝,隔着缭绕水汽白雾,目光温柔:“这个我说了不算,要当事人的感受才算。”
方随宁:“别搞你那套学术上的严谨话术。”
“好,”向斐然唇角微勾,干脆地承认:“我很爱她。”
水开了,在铜锅中咕噜噜地顶着水泡。跟两个女生吃火锅,向斐然自觉承担一切琐碎工作。
席间难免聊到他去波士顿的事情。
波士顿与曼岛的气质截然不同,要重新适应的不止是天气还有交通与氛围,找房子也是一件麻烦事。
跟西蒙在西九十六街的那间房其实他很喜欢,八角窗的日落够美,曼哈顿的悬日也曾让他感动,绿林公墓、高线公园、大大小小的植物园、中央公园的池塘和温室,那些地方都曾留下过他散步思考的身影。身处纽约时,只觉嘈杂,即将离开了,反而知道了它能容下他心不在焉的可贵。
如果一个人终老,他会选择来纽约。纽约是人类的森林,正如植物在雨林中也是那么的自在、隐于一切。
何况,纽约有一切他有关爱的记忆。
向斐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波士顿放置太多的情绪和归属感,因此对房子的要求也很简单,通勤便利,在他收入的可负担范畴内,干净,街区安全。
如果是单身,他会整租一间公寓,但为了省出每周去见商明宝的机票钱,他已决定跟人合租,这段时间一直在刷校内职工和留学生群里的合租信息。
搬去波士顿后,兼职也是一个问题。
古董店的寄售倒不是问题,是一项很稳定的收入,但新乐队需要磨合。21n的贝斯手汤姆斯给他介绍了波士顿的一支商演乐队,唯一要求是他不准再装哑巴。
上次在学术会议遭受重创后,汤姆斯请了一星期的假,据主唱说他发了一周的烧说了一周的胡话,再出现在21n时人都瘦了三斤。
回归后,汤姆斯的精神状态是恢复了,但似乎染上了怪癖——热衷于趁其他成员不注意时让向斐然张口讲话,叫他dr向,向他请教一些果然是硕士生才会问的植物学问题。
为绝后患,在一次请客聚餐结束时,向斐然毫无预兆地冷面说:“对不起,四年来有一件事一直都欺骗了你们。”
“……”
全体起先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直到呆滞的十几秒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fk和shit,抱头、捂脸、砸椅子、问候上帝和他儿子。
一顿火锅吃到了六分饱,方随宁暂且放下筷子,一边喝无糖果汁一边问:“什么时候去波士顿?”
pi哈维教授的领域是气候变迁与生物多样性、被子植物的起源和进化,毫无疑问是植物学最受
()瞩目的前沿课题之一,又很看重他,虽然offer里写的进站时间是九月份,但在邮件里,哈维教授附言,希望这三个月他能提前做好项目准备,因此向斐然实际上的喘气时间约等于零。
“下个月。”
“房子找好了?”
“有几套备选。”
方随宁咬着吸管:“那你跟嫂子,异地恋?”
一句“嫂子”让身边的商明宝呛出了声。
“别乱叫。”向斐然提醒方随宁。
“就叫,”方随宁摇头晃脑,“我以后还要当面叫呢。”
“随宁,”商明宝扯扯她胳膊,垂着眼睫,面庞被热气氤氲得很粉,“这种比较正式的称呼,还是不能乱用的吧。”
方随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被向斐然传染啦?他古板,你也古板?”
她眨眨眼,“你没叫过你男朋友老公吗?咦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
商明宝摇头又点头。
“斐然哥哥,我跟你说她特别恋爱脑,”方随宁忽然想起一事,前倾身子,笑着揶揄说:“她从九岁就开始想嫁人了,人生最大的梦想居然是结婚哎你敢信?”
“随宁!”商明宝用力地叫了她一声,很凶,把方随宁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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