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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向斐然才关注到这个细节,一句话也没说就把手机里的文献退掉,站起身。
商明宝也睁开了眼睛,虚弱地:“不用……!”
因为太虚弱,所以“!”得很不明显,听上去像是客气客气。
向斐然看一眼心电监护仪。心率又上去了一点,护士果然没有胡说八道,这靴子看来非脱不可。
他现在有点后悔没让她男朋友跟车了。
商明宝忽闪着眼睫,眼看着向斐然靠近床尾,弯下腰,宽大手掌隔靴握住她的小腿。
动作卡了数秒,他脸色不太好看地勾勾两指:“自己把腿垂下来。”
商明宝手足无措:“啊?”
向斐然面色板得近乎于冷酷了:“裙子,不方便。”
商明宝:“哦、哦……”
虽然腿还麻着,但在向斐然的借力下,她终于顺利把腿往床沿垂了一些。
长筒夏靴虽然是羊皮的,很软,但没有拉链。向斐然尝试扯了一下,没扯动,只好半蹲下身,将她的腿半抬起托在怀里。
商明宝惊慌失策,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同时蹦出绵软的一句白话:“唔好咁啊……”
心跳怎么又上一百七了!
向斐然瞥一眼,以为她是因为这些动作影响,说:“躺着别动,交给我。”
蓝色挡帘动了一动,隔壁床破了头的大叔冒着纱布渗血的危险也要探出个脑袋尖:倒要看看这两个东西在搞什么名堂……哦脱鞋啊。
毫不容易折腾好,商明宝笔挺挺地躺好,将被子默默地、一寸一寸地拉过下颏、嘴巴、鼻尖,最后盖过
眼睛。
呼吸和薄汗混着心跳,蒸腾着她滚烫的脸。
隔着被子,她不太能听到被子外的动静了,并不知道向斐然走到了病房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去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瓶水,渴极了似的灌了小半瓶。
回来后,他把她被角拉下,像是十分不解风情地说:“别闷死了。”
黑发下,她戴了一只银色耳夹的耳朵苍白而小巧。那是一只像是芭蕾舞鞋绑带的耳饰,交叉地环着她的耳骨,并在耳垂那里垂下一只蝴蝶结。
向斐然看了很多眼,没问她要不要把耳夹摘下,可以躺得舒服点。
他不想她发现他的目光曾为她的耳停留。
商明宝小睡了半个钟,在这期间,隔壁床的大叔走了,又躺进来一个破了脑袋的。商明宝转醒过来,精力恢复稍许,第一反应是翕动鼻翼,而后便作势要翻身下床。
向斐然当机立断按住她:“干什么?”
商明宝可怜兮兮:“……”
“什么?”她声音莫名放得很轻,向斐然没听清,只好俯过身去,在社交安全界限内尽可能地将贴近她唇边。
这回听清了,商明宝说:“臭。”
“臭——”还没问出口,嘴巴就又被商明宝捂住。
小姑娘眉头紧蹙,神情为难且紧张,目光一个劲地往旁边病床上示意。
向斐然瞥了一眼,帘子未曾遮挡的床尾,一双穿黑袜的脚。
短途出行只座宾利长途飞行只坐私人飞机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这比室上速要她命多了!
向斐然想了想,俯下身凑近,用只有她听得到的低音量问:“帮你问问换病房?”
商明宝矜持地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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