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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温柔的触感传来,被她握住指尖的少年可见地一愣。李檀的耳缘同时红透,匆促地将手拢回袖中。“抱歉,我不是有意……”十九本能般侧首看向她。看得李檀原本浅粉的双颊也染上胭脂红。她回避似的侧过脸去,鸦青的羽睫垂落在花灯的光影里,振翅的蝴蝶般轻轻一颤。原本能言善辩的少年有片刻的离神。等他回过神来后,意识到自己应当说些什么的时候,已错过最好的回答时机。但他还是答道:“臣不介意。”他的语声落下,李檀的面上愈发红了一层。她总觉得这句话里似有歧义。但她赧于深究,仅是微低下脸,轻声提醒他:“花神娘娘入庙了。”似是为印证她的话,远处的礼乐声愈发近了些。十九提灯回首,望向远处遥遥而来的莲花台,笑眼微弯:“公主说得是,再不过去,主庙里可就要没有站人的位置了。”他说着,便牵起李檀的衣袖,带着她向主庙的方向行去。李檀轻轻抬首。她身后是沉浸在夜色里的桃花树,面前是游人手中繁星般的灯火。少年提着盏花灯,带着她行走其中。春风拂起他半束的墨发,发尾轻拂过她的手背,在春夜里清凉如水。李檀握紧手中的两段红绸,仿佛听见她的心跳快了一瞬。她以为这是心疾要发作的前兆,匆促地低头去袖袋里找十九给她的药。但指尖还未摸到瓷瓶,她湍急的心跳已重新平复。短暂得像是夜风拂过她花灯底下的流苏,又在粲然灯火里消弭无踪。李檀微微茫然。当她再度回神的时候,十九已带着她迈过花神庙的门槛。还未来得及走到神台前,几名穿着绿衣的精壮男子便共同抬着一座木制的莲花台走进庙宇。莲花台上立着位扮成花神的妙龄女子。眉间描红,臂挽五彩披帛,手中还持着盏装满各色花卉的竹篮。“十九……”李檀想问他,接下来是什么样的习俗,但话未说完,身旁的人声便开始鼎沸。李檀抬眸,望见那位扮作花神娘娘的女子正盈盈笑着,将竹篮里的鲜花往人群抛下。其中一朵落得离他们颇近,被十九越过争抢的人群,抬手稳稳地接住。“是朵桃花。”他眼尾微扬,将手里娇艳欲滴的桃花递给她:“送给公主。”李檀抬手接过,好奇地看着周遭还在接花的众人:“花神娘娘的花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十九显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他偏首看着周遭有幸得花的公子,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将桃花重新接过来,轻轻簪在李檀的鬓上。“臣也不知道。”他抬眉轻笑了笑:“臣只是看他们都在抢,便顺手抢来了。”李檀伸手扶花,瓷白的面上红云微染。她仍不知晓花神娘娘的花有何寓意。可男子给女子簪花,却是情人间特有的亲密。但她想,十九应当并不懂得这样的事。于是她轻轻应了声,未将鬓间的桃花摘下。花神庙里热闹依旧。李檀重新抬眼,看向眼前的人间烟火。并非留意到身旁的少年在人群里侧首看她。十七岁的李檀明眸鸦发,肤若净瓷。姝丽美好得似春日里盛放的早樱。即便只是安静地站在那,亦能让人倾注所有的视线。十九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连花神娘娘手里的花落到他的身畔也没有察觉。直至抢花的人流要将他们冲散,他方本能地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李檀的衣袖。正看着花神的少女讶然转首:“十九?”十九下意识的松开指尖。他像是有些困惑,连自己也找不出他这样做的缘由,唯有本能地转开话茬。“公主想扮花神吗?”李檀羽睫轻扇,微微有些茫然:“可是,台上不是已经有花神了吗?”十九侧耳听着游人们说话,很快便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组合出一套说辞来:“民间的花神一年一换。要是公主想扮花神的话,等明年花朝节前,臣再带公主来花神庙里。”他笑眼微弯,带点认真地道:“公主一定能选上。”李檀眸光流转,似看着眼前的十九,也似看着他身后,莲花台上笑着抛花的妙龄姑娘。她穿着百花衣,描着额黄与唇红。面容姣好,纤秾合度,抛花的动作轻盈又柔美,似春日里初生的柳枝,满是这般年纪的少女该有的朝气。而她,苍白,脆弱,像是供在庙台上的瓷器,与这人间热闹,二月春色,格格不入。李檀低声:“还是不要了。”“我一定选不上的。”十九却坚持:“公主都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选不上。”李檀轻轻抬眸,从他的漆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许是那朵桃花相衬,许是他的眼眸如星。在他的眼中,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柔脆苍白。李檀轻怔。终是在他的视线里轻轻笑开:“那便等明年。等明年花朝节的时候,臣与公主再来一趟花神庙。”“若是能够选上花神娘娘,我便也站在莲花台上,抛一朵桃花给你。”十九向她露出笑容:“臣一定会接住。公主抛几朵,臣便接几朵,一朵也不分给他们。”他甚至还为这些李檀抛来的桃花想好了去处:“要是能凑满一篮,臣便带回华光殿里,给公主做桃花酥吃。”李檀忍笑:“那我可等着。()”等到来年桃花开的时候,再来赴一次这人间热闹。语落之后,花神娘娘竹篮中的鲜花很快抛尽,原本明亮的月色渐渐藏于云后。这一场花朝行至尾声。李檀提着她的莲花灯,跟在十九身后,悄然绕开游人,去了趟庙后的桃花林。盛开的桃树上,早已系满红绸。夜风过处,如满楼红袖招。李檀往里走了阵,在一株繁茂的百年桃树前停步,将手里的红绸分了一段给十九。≈ap;ldo;就这株桃树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黛眉轻弯,将手里的风灯放在地上,试着踮起足尖,去够一根低垂的桃花枝:“等系完红绸,我们就回去。”十九笑应,将手里的花灯提起,替她照亮眼前的花枝:“这次公主要许愿吗?”李檀抿唇笑:“没听说过系红绸也能许愿的。这也太占菩萨便宜了些。”她说着,便将红绸在花枝上轻柔系好,又接过十九手里的花灯,同样替他照亮眼前的夜色。十九的身量比李檀高出不少,其实是能够到更高处,更为繁茂的花枝。但他还是选择将红绸系在李檀的旁侧。他唇角抬起,玩笑似地道:“臣与公主不同,臣就喜欢占菩萨的便宜。这株桃树受了臣的红绸,就要替臣保佑公主。”“不然,就让它来年春日,再也开不出桃花。”李檀轻笑出声:“你这样,怕是要将桃树都得罪了。”十九并不在意:“臣得罪的东西多了。宫外的桃树,宫内的箬竹,还有池里的鲤鱼……”他说着,自顾自地将红绸系好,在李檀跟前俯下身来,抬手将她抱起:“只要不得罪公主便好。”李檀低头莞尔。未曾察觉抱着她的少年指尖微顿。怀中的少女很轻,搭在他臂弯上的指尖柔软微凉。春风过境,身后桃花纷落,令他分不清在夜色里闻见的,究竟是落花香气,还是李檀身上的淡香。十九似想垂首看她,但最终还是停住,仍旧是若无其事地带着她往皇城的方向而去。回到华光殿时,殿外的夜色已转深浓。便连庭院内的虫鸣声都已歇下。李檀却并未就寝,反倒是唤了侍女绿萝过来,往浴房里备水,想在夜里沐浴。绿萝前脚刚走,暂避到梁上的十九便回来。他坐在长案后,拿银簪拨弄着烛火,微带些不解:“都子时了,公主还不睡吗?”李檀抱着寝衣站在屏风后,正打算往浴房里去。闻言便暂且停步,轻声解释:“去花神庙里的时候出了些薄汗。若是不洗沐的话,我是睡不着的。”她说着弯眉:“十九,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十九支颐看着眼前明灭的烛火,也同样没有睡意。他懒懒笑道:“臣替公主守着,免得公主沐浴到一半的()时候,雪梨它又闯进来。”李檀轻轻笑了声,也不戳穿他这个敷衍的借口。她抱衣走进浴房里,将盘好的长发解开,褪衣迈进浴桶。原本坐在长案后的十九也将手里的银簪丢下。起身走到李檀的屏风外,如往常那般百无聊赖地开始把玩起自己的匕首。他当初将匕首下的金石小坠送给李檀后,便再未添置过,因而如今的匕首把玩起来,倒也不再琅琅作响。春夜寂静。隔着一道单薄的海棠绣金屏风,浴房内的水声清晰地传入耳畔。似细密的春雨,点点滴滴落在少年心上,晕开圈圈涟漪。十九有些心不在焉,把玩匕首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匕首在他的手里被高高抛起,又随着浴房里的水声下坠。如此循环数十次,直至李檀洗沐完毕,从浴桶里起身。浴水溢出桶沿的声音传来,十九微微有些离神,抛起的匕首也未能接住,连鞘落在殿内的汉白玉宫砖上。在静夜里突兀的一声。李檀轻柔的语声从浴房内传来:“十九?”十九立即俯身,迅速拾起地上的匕首。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欲盖弥彰般地解释:“没什么——是雪梨过来捣乱,臣将它赶走了。”李檀隔着屏风轻应了声。她取过木架上的布巾拭发,并未继续追问下去。但屏风外的少年却仍是待不住。他微烫的指尖握着冰凉的匕首,时而抬头看瓶中的花,时而转头看栖鸟架上正在睡觉的鹦鹉。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稍顷,他假装打了个呵欠,找了个借口:“臣困得不行,便不等公主了。”他说完,还未待李檀回应,便展开身形,逾窗出去,到离李檀很远的一株桃花树上坐下。寝殿内的声响终是不再缭绕在他的耳畔。他想侧首,但还是忍不住地往窗楣处看了一眼。他看见李檀穿着月白的寝衣,擦拭着鸦青的长发,从那面绣金海棠屏风后出来。好像在殿内寻了他一阵。半晌许是见他真的离开了,便也回身走到低垂的红帐里。应当是回榻上睡下。华光殿内再度归于静谧。便连春风走过红帐的声音都不闻。十九独自在桃花树上坐了一阵,终是往后躺倒在桃树的主枝上,阖眼试图睡去。今夜并未落雨,春风缱绻微凉。原本很是好眠的春夜,桃树上的少年却久久未能入眠。脑海里的念头纷杂而乱。

有些找不着头绪。他时而想起他忘记带回华光殿的那株药草,时而想起庙会里与李檀明年来扮花神娘娘的约定。时而,也想起李檀指尖温柔的触感,想起少女微红的脸。十九终是睁眼。他将手臂枕在脑后,隔着疏密错落的桃叶望见天穹上明亮的星河。稍顷,他徐徐抬手,看向腕间系着的红线。清凉的夜风拂过他的眉眼,带来一朵枝头坠下的桃花。十九眼睫轻抬,张口咬住了那朵桃花。新鲜的桃花汁液清甜,染在他的唇上红如胭脂。他轻舔了口,有些出神地想——不知道李檀放在妆奁里的那盒唇脂,是否也是这种味道。原本只是个荒诞的念头。但少年的好奇心驱使他去尝试。十九直起身来,悄然从桃花树上跃下,逾窗回到寝殿之中。他的身姿轻捷,步履无声,一路行至镜台前,也并未惊醒红帐后深睡的少女。他低头,找出李檀常用的那盒唇脂。轻尝了一点。与他想象得不同。唇脂的味道很淡,带着膏脂特有的柔润,还有制成时所用的花汁的酸甜与微涩。并没有新鲜的桃花那般好吃。十九有些失望。正当他将唇脂放回妆奁,想要回到桃花树上的时候,微一偏首,却在铜镜里看见自己唇染薄红的模样。十九侧首看了看,总觉得这唇脂的颜色太艳,并不好看。但在李檀唇上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般。可分明是一样的唇脂。少年在黑暗里轻眨了眨眼。他将这盒唇脂拿在手里,抬步走到低垂的红帐前,略一迟疑,他还是撩开红帐,极快地闪身进去。柔软的锦榻上,李檀羽睫低垂,安静地睡着。她的睡相很好,绣着淡金色鸾鸟的锦被轻柔地覆过她雪白的颈,鸦青的长发被她整齐地枕在身下,像是一面墨色的底,愈发衬得她的脸净瓷似的洁白,微抬的唇瓣色泽如樱,形状美好得似春日里的桃瓣。十九的视线微顿。稍顷,他低垂下眼,重新打开唇脂,以指尖蘸取一点,轻轻点在浓睡中的少女唇间。殷红的色泽随着他的指尖轻移而轻柔匀开。红意还未染透,少女唇间柔软的触感便自他的指尖传递而来。像是春日里初开的桃花,夏日里饱满的樱桃,抑或是其余任何他能想到的,这世间令人眷恋的,美好的事物。但更像是罂粟。让他的指尖发麻,心跳加快,连带着视线都无法移开。这样的感受新奇又危险。令少年本能般俯下身来,离锦被间的少女更近了些。近得呼吸交融,近得他都快要尝到李檀唇间胭脂的味道。但在短暂的迷茫后,十九似是意识到不妥。他直起身来,强迫自己侧首挪开视线,仅是低头从袖袋里取出巾帕,凭借着记忆将她唇瓣上的胭脂拭去,便又心虚似的离开李檀的红帐。好在这一切并未被人发觉。便连在栖鸟架上睡着的鹦鹉都未曾惊醒。十九比来时更快地逾窗出去,回到他最喜欢睡的那株桃花树上,压抑着紊乱的心跳,让自己重新阖眼。二月的夜晚依旧带着些未散的倒春寒。但不知为何,十九却觉得今晚的风有些烫热,吹得他的心绪微乱。像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蛊。春风拂叶的婆娑声里,李檀浓睡一夜,直至窗外的天光透进红帐,方徐徐醒转。她如常趿鞋站起身来,唤侍女们进来更衣洗漱,在长案间布上今日的早膳。等侍女们鱼贯退下,槅扇轻轻合拢。李檀便也如常在月牙凳上坐落,执筷轻唤每日里都会来蹭饭的少年:“十九。”远处传来十九的轻应。他今日并未宿在梁上,逾窗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似是清晨里初初洗沐过。李檀并未多想,依旧是轻轻弯眉,随手将面前的一碗芡实粥递给他。十九抬手接过,却没有立即去用。他将粥碗放在长案上,有些不自然地轻轻侧过脸,将一只陶瓷猫儿递给她:“这只陶瓷猫送给公主做镇纸。”李檀伸手接了。她垂眼看着手里玲珑可爱的猫儿,唇瓣轻轻抬起:“大清早的,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东西?”十九掀起眼帘,飞快地看她一眼。李檀如今还未上妆。素面莹白,唇色如樱。昨夜里染上的鲜艳唇脂不知是被他匆促间拭去,还是被绿萝她们在净面时轻柔洗去,如今未曾留下半点痕迹。便连李檀自己,似也丝毫未曾察觉昨夜里所发生的事。丝毫不知,他曾经进过她的红帐。十九错开视线,低头拿着银箸,掩饰般地道:“没什么……只是,臣有事要离开几日。”李檀闻言,便从陶瓷猫上抬起视线。她下意识地问道:“几日?”十九微微错开视线,依旧是不与她对视。他不大确定地道:“也许日吧。”李檀未曾多想。只是以为他又要去找什么草药,便笑着轻点了点头。她将陶瓷猫收进袖袋里,随口对他道:“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块刘记铺子的白糖糕。”十九端起粥碗,略想了想,认真道:“要是臣能将这件事想清楚。臣可以为公主带一整笼回来。”李檀正执筷挟起眼前瓷碟里的芙蓉糕。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她道:“我吃不完。”十九如往常那般对她笑了笑:“臣可以替公主吃完。”李檀笑应了声。在他的打岔下,也将他的前半句话忽略了过去。那日之后,时间又翻书般过去六七日。转眼又是一个雨日。但说好只是离开日的少年仍未回来。李檀独自坐在长案前,低头看着十九留给她的那只陶瓷猫儿,心绪微微有些低落。还是栖鸟架上的月梨飞落到她的手畔,叼着她的衣袖,一个劲地唤她:“公主公主,公主公主!”李檀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起身去给它拿葵花籽。可途经箱笼前时,倒是先看见了那只从庙会上带回来的莲花灯。其中的红烛已经燃尽,静夜里璀璨的花灯便也那般毫无生气地搁在箱笼边上,像是一朵枯萎了的花。李檀轻愣了愣,下意识地俯身将它拾起。像是又透过它,看见花神娘娘庙里,与她相约明年来扮花神的少年。她这才恍然发觉,她对十九其实知之甚少。她并不知道他本名,他的祖籍,甚至连他在宫外是否有居所都不知。如今人丢了,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李檀低垂眼帘,心绪愈发低落。她将手里的花灯放下,随手拿出一把葵花籽填进月梨的食槽。月梨却不吃,仅是偏首,拿乌溜溜的眼睛看她。继而不满地扑翅,叫唤道:“十九,十九!”李檀眼睫微低,闷闷道:“他不在这。”月梨又偏了偏头,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它又扑翅叫了声,便低头叼起一枚葵花籽,振翅就往窗外飞去。李檀一愣,匆忙提裙往廊上走。“月梨,你等等。”她有些着急。如今十九不知去了哪里,要是他送的鹦鹉也飞走,那岂不是连半点念想也没有了。李檀这般想着,便匆促地推开槅扇,微微加快步子,跟上正往远处飞去的鸟儿。好在殿外正在落雨,月梨又被十九喂得很胖,飞不了多远就得歇上一阵。即便李檀不能奔跑,就这样走在游廊上跟了它一路,倒也未曾跟丢。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却被月梨带到华光殿内的偏僻地界。李檀也渐渐走得累了。她扶着廊柱暂且停下步子,抚着心口着看向周遭的情形。这里似乎是宫人们所居的配房,还是配房里最冷僻的东南角。这座院内种着成列的落叶梧桐。因秋日里难以打扫,冬日里又分外的寒,故而很少有宫人愿意居住。而眼前的月梨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李檀眼睫低垂,看着庭院间的烟雨,心绪沉落到谷底。正当她想要回头,去寻宫人帮她来寻找的时候,却无意间想起十九初来华光殿时的旧事。那时候,他曾经问她要过一间配房,用来放置他随身的各种物件。华光殿内空置的配房很多,她让十九从里头选一间喜欢的住进去便好。但是他却唯独选中这个院子里最偏僻的一间(),还振振有词地告诉她≈ap;dash;≈ap;dash;≈ap;ldo;臣不喜欢别人打扰?()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也不想打扰到别人,这里偏僻得整日都见不着人,正适合臣住下。”李檀想起那时的事,眼底升起清浅的笑意,但又很快随烟雨流散。她想,也许十九已经厌烦了她成日里病恹恹的样子,所以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连带着他送的鹦鹉都跟随他飞走。李檀轻闭了闭眼,听着庭院里的雨声潇潇而落。就当她将要扶着廊柱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槅扇开启的轻响。连绵的春雨声里,她听见少年熟悉的嗓音,清润带笑。“雪梨,你怎么越来越金贵了?现在吃个葵花籽,还要找人给你剥好?”李檀的步履停住。她抬起羽睫,轻轻回转过身去。春雨濛濛。她望见游廊尽头,一道紧闭的槅扇开启,穿着星白色常服的少年从配房里步出。他墨发半束,发尾慵懒地垂落在肩上,手腕间盘绕着一条洁白如玉的小蛇,掌心里盛满了剥好的葵花籽。走丢的月梨此刻就停在他的指尖上,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属于它的早膳。李檀轻声唤道:“十九?”十九同时抬首,相隔一帘春雨与她对视。庭院里烟雨如丝,穿着红裙的少女静立在木制游廊上,抬起那双清澈的明眸,安静地看向他。十九可见地轻愣了愣。顷刻,少年回过神来,迅速将盘绕在手腕上的小白蛇扯下,丢进袖袋里。在春雨声与月梨不满地扑翅声里,他笑眼微弯,如常唤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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