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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的子嗣拢回至温暖的活巢,而躲避自然危险、选择前路的担子则交付在了这群年轻的雄性虫族身上。比起那时候阿舍尔的担忧,显然现在的子嗣成员们做得极好。它们以强大的生命力适应了多变难测的地质重构,又以敏锐的听觉、嗅觉逐渐得以预测危难的前兆。因为始初虫种体内以活巢圈养虫母,不论是乌云还是伽德、伽斓,它们都自发靠拢至小怪物的周围,将其环绕至最中心的位置。——像是心脏。这是子嗣们对活巢内虫母的保护方式,身处外围的它们将是守护阿舍尔生命的第一道屏障,而始初虫种则是第二道,至于凝结为肉膜的活巢,将是最后一道屏障。正如家族存在的意义,这一刻他们生死与共。……发生过的记忆逐渐归拢,阿舍尔赤身蜷缩在活巢内,伴随着家族成员们前进的节奏,嵌合至他周身的肉质也在不停地小范围抖动。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当几天前潮水般的疲惫在他的酣睡中褪去后,日渐清醒的神志便开始被另一种隐秘的战栗覆盖。——他从未在活巢中呆这么久。被叠好的t恤还藏在小怪物背负的行囊深处,居于活巢内部的阿舍尔不知道多少次弄湿了自己身下的肉巢,只能重复性地忍着羞赧,等待活巢自发地舔吮吸收。那会让他有种错觉。有种那些潮湿尽数被活巢主人吞下的错觉。……怪物体内的活巢,与怪物唇舌、味觉的联系,总不该是那样令人尴尬的联想。哪怕这只是阿舍尔自欺欺人的想法,但也足够令他待自己的境地好受很多。这一次从休憩中清醒后,原先三天里消耗的绝大多数精力恢复了80,阿舍尔看了一眼自己持续很久的“亚健康”状态,收回目光,习惯性地抬脚踢了踢巢内的软肉。时刻注意虫母状态的肉巢卷着青年的足趾挤了挤,原本奔跑着的始初虫种逐渐慢下了速度。此刻乌云蔽日的同时又矛盾般地烈风嘶吼,足足有指甲盖大小的砂砾被掀飞在空中,以极大的力道攻击着一切。肆无忌惮,敌我不分。因为虫母的缘故而时刻注意始初虫种的伽斓是一个放缓速度的。很快,另一侧的伽德和前方开路的乌云也一一减速,直到它们凭借对周围的探知,暂时在一处近乎笔直的石壁前彻底停下。烈风被石壁挡得稍缓,细密的舌红鳞甲在小怪物的腹部如鳞蜕般绽开,露出了内里柔软的血肉。活巢开裂,那一瞬间甜香几乎冲到它们的天灵盖上。在雄性虫族们滚烫热烈的目光中,湿漉漉的虫母露出那张线条纷繁的潮红面庞。“妈妈,好香。”在小怪物之后,第二个学会说话的是作为后来者的乌云,虽然它的发音十足奇怪,但也无法掩盖虫族天生的好嗓音。乌云冲着活巢的方向微微探头,它总是用着性感又沙哑的声音说着最叫人羞愤的话——“……好多水,”它歪了歪头,气味感知器官内全然被扑鼻而来的甜香覆盖,“请问,喝,可以吗?”被教育要礼貌的子嗣,总是爱用倒装句向它的妈妈提出极其为难的请求。
阿舍尔眉尾微抽,像是之前好几次重复的对话一般,冷漠决绝:“不可以。”只是他那张秾艳的脸实在太没有威慑性,好在小怪物压低的嘶吼声让乌云暂退了那股渴望。始初虫种的恐吓要比红着脸、浑身无力的小虫母更有作用。见乌云后退,还没学会说话的伽德、伽斓一一上前看过阿舍尔后,小怪物才吝啬地半合活巢,将青年困在仅有自己可见的空间。对此乌云和伽德伽斓早已见怪不怪,哪怕心里又嫉妒又发酸,但奈何是人家长出了活巢,它们也只能认输。三个人高马大的雄性虫族清一色探着脑袋,试图从始初虫种绯红渐变的鳞甲背后窥视到虫母的痕迹。但高大健硕的小怪物可不给它们这个机会,只故意用饱满且爆发力十足的背脊、尾勾挡住了全部。风沙肆虐有十分,而挺立的石壁则挡住了八分。小怪物将活巢内的青年困在自己与石壁之间,原型逐渐拟态,露出了那张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是天菜的面孔。他鼻翼翕动,捕捉着甜丝丝的气味分子,在虫母视线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狼狈吞咽唾液,一如活巢内贪婪品尝青年甜度的血肉。那些猜想,确实是阿舍尔的自欺欺人,不过已经逐渐能摸到青年想法的小怪物并不准备告诉对方这个事实——只有不知道,祂才能有更多的机会。“……真的没问题吗?”长时间被活巢包裹的阿舍尔声音还有些沙哑。自小怪物接过芬得拉家族流浪时的领导权后,原本被阿舍尔开出的活地图碎片就少了很多用处。当然,在70的状况下,它们都能保证脚下的路足够安全。“没事的。”小怪物伸手挡住阿舍尔裸露在空气中的后脑袋,隔绝了一切冷风的侵袭。夜晚即将来临,本就暗沉的天空愈发无光,就连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叫生灵不快的气息。阿舍尔在小怪物手掌的护佑下看了看天边,那些扭曲云层总给他种不好的预感。“食物快吃完了吧?”哪怕真的知道子嗣们确实有在地质重构中活下去的能力,已经肩负起虫母职责的阿舍尔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面对这一次的询问,小怪物沉默了。一路上的天灾缕缕不绝,能遇见的大型猎物要么躲得看不着,要么就是已经被地裂缝隙吞噬,还有一种就是阿舍尔不允许它们食用的动物尸体。诡异的气候、冷热交替的温度、大范围生物的死亡……在多重debuff的累加下,阿舍尔不敢赌原始星球上疫病的强弱,也不敢赌家族成员的抵抗力,因此早在他交代后,大家都是有意绕开动物尸体走的。阿舍尔看了看乌云它们身上已经瘪了很多的虫丝背囊,就知道食物这一方面是真的不容忽略。不远处的几个大家伙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乌云又厚着脸皮凑过来,结结巴巴道:“饿,妈妈吃。”说着,它把一向掌管虫母口粮的两兄弟推了出来。伽德立马从背囊中掏出剔好的嫩肉,伽斓小心翼翼拿出几枚相对新鲜水灵的浆果。肉是最鲜嫩的部位,浆果是品相最好的几个,这都是它们专门省下来,等着小虫母睡醒后吃的。阿舍尔一顿,心头闪过种微妙的怪异。虫母和子嗣,依附者与保护者,领导者与追随者。二者之间的关系总有多种多样的诠释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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