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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韩如风的到来,恰恰就已经通过行动告诉了顾言,当年警察在办案的过程中,确实在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至于韩如风来苍蓝市的目的,顾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里存在必须由韩如风亲自过来调查的东西。
“韩警官说,你父亲的案件侦办他并没有参与,但是他有个前辈却因为这个案子被辞退了,卷宗的事应该跟这个人有关。”官上瑄的话,直接肯定了顾言的推测,“而这个人目前就在苍蓝市,所以韩警官才会跟着一起过来。”
强撑着听完官上瑄的话,顾言举着手机手已经止不住在颤抖,冰冷的空气混在眼角溢出的泪水之中,在他脸上留下了淡红的痕迹,还有刺骨的痛。
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难平静,顾言实在想不明白,他那个温柔善良的父亲,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要承受这令人崩溃的一切……先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恶毒的前妻栽赃嫁祸杀人,后又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被人故意抹去对他有利的无罪证据。
就是因为这多方的不利因素混杂到一起,才直接导致他无辜的父亲含冤入狱,原本和睦的家庭分崩离析,他跟林艳才会落入蒋志平的魔爪……
这一刻,顾言真的太难受了,泪水止不住从脸上滑落,哽咽到无法再说话。
苏禾将顾言的悲伤看在眼里,温柔地用手掌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眼底写满了心疼。
他搂着顾言的肩膀,接过了顾言手中的电话,“瑄哥,我小禾。”
“小禾,顾言怎么了?”官上瑄也发觉了顾言的异常,关心地问。
“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想起他爸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和冤屈,他有些难受。”苏禾就像真的住在顾言心里一样,顾言无论想什么都瞒不过他。
“瑄哥,关于刚才你提到的,韩警官那个被辞退的前辈……是祁望?”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其实苏禾早就在心里确认了答案。
毕竟祁望参与过顾声案件的办理,现在却律师身份。正好跟韩如风提到的,那位因为顾声案件而被辞退的前辈,在各种细节方面都能对得上。
苍蓝政法大学的讲座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了五点,祁望从礼堂出来的时候,礼堂里面的人基本上已经走光了。
他刚迈出礼堂的门口,就看见一个带着熟悉面孔的人,靠在礼堂对面被积雪覆盖的树下对着他招手,“老祁。”
祁望有些不敢置信,将眼镜摘下来用力擦了擦,直到透过清晰的眼镜片依旧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才缓缓喊出一句,“如风。”
……
官上瑄将车停在了一家常去的私厨门口,几个人一起进入了官上瑄的专属包间,围着圆桌相对而坐。
“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官上瑄!”祁望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官上瑄一饮而尽。
“高文山律师才是我的前辈,你作为他的首席弟子,以后我们一定有机会在法庭切磋一番。”官上瑄端起酒杯回敬。
几杯酒下肚之后,气氛逐渐缓和起来,祁望也打开了话匣子,“顾声的案子,就像一颗钉子一般,扎在我的心脏上,令我这几年来,都寝食难安。”
“祁律师,我是顾声的儿子,当时是你来我家把我爸带走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案卷之中,为什么对他有利的证据全都没了?”顾言的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握着苏禾的手,哽咽着问。
韩如风也跟着发出了疑问,“老祁,你究竟为什么要篡改卷宗,抽掉了对顾声有利的证据?他被错判对你有什么好处?”
韩如风有些激动,毕竟这可是他最尊敬的师傅许明,作为队长在退休之前负责的最后一个案件。
虽然许明退休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但韩如风也不想让顾声的案子在许明磊落的从业生涯上面留下污点。
“我篡改?我抽掉证据?韩如风,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做这些事的人都是你那个伟大的师傅!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做这一切,敢怒而不敢言不说,还因为他要封口而被无故辞退!”祁望带着满腔的怒火,终于将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韩如风的眼中先是充满震惊,随后又染上一丝暴戾,“不可能!老祁,你他妈别污蔑我师傅!”
祁望就知道韩如风不会相信,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将那段陈年往事叙述出来。
“受理这个案件的时候,离许明退休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人,杀人动机还是情杀,所以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舆论。许明作为队长,接到命令需要在三日内将结案报告交上去。”
“接到命令的时候,许明还没觉得有什么压力,毕竟当时已经把嫌疑人抓捕归案。差就差在,越是审问顾声,就越是发觉案件没有那么简单。”
“受案之后又过了两天,技术部门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结果显示,凶器上除了顾声的指纹之外,还在在刀柄连接处发现了另外两个人的指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已经足够证明,顾声说在场还有其他人这件事不是假的。”
“我当时就跟许明因为这件事发生过激烈的争执,我坚持跟他说,从疑罪从无的角度,我们不能就那么直接认定人是顾声杀的,应该去加派人手找到真正的凶手。”
“而你师父当时就像是被人下了蛊,当了一辈子破案英雄的人,接手的最后一个案件却怎么都不肯去查明事实真相,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顺利退休,怎么样才能不让这个案件毁了他的威名,以至于……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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