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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明远听得有些懵,半晌说:“……殊途,你确定?”
涂希希并非专业仵作,要说确定她无法保证。但她认为伤口摆在那,上面展现出来的东西不会有错。
“进门之前,你同我说江大人惨死在这里,然而守夜的守卫却丝毫未曾听到有动静。”她看向应明远,沉声道,“若非守卫撒谎,那么就是江大人第一时间被割喉了,所以无法发声。”
应明远听得有些急,道:“割喉这个我知道,关键是你这个排布的顺序,你又不是凶手,怎知他是按这个顺序做的?”
涂希希当即指向江行伤口说:“因为这个伤口用了两刀。凶手如果想杀江大人,以他的刀工,一刀就可以解决。但他没有,所以他不太想立刻杀江大人,因此第一刀是割开了喉管。因为割到了喉管,江大人必定要挣扎,挣扎的第一反应寻常人都是以手去抓凶手钳制自己的双手。所以凶手砍断了江大人手筋。手不能动之后,江大人必定要用脚,所以才断其脚筋。最后要杀人,才动了颈部脉络那一刀。”
她说完,似乎觉得还差一些,于是转身对上江行的颈部伤口,说:“你再看下这最后一刀的伤口,伤口边上有些细碎的血肉沫。喉管那头皮肉浅薄,不可能有这么厚的肉沫,所以……”
应明远:“……停下来做什么?”
大理寺少卿
涂希希看到应明远背后,立着几个人。其中一位身着京绣华衣长服的女子,旁边有个穿着绿衫的婢女。看女子梳着发髻,面貌雍容,神色哀凄,应当是早上亲眼见到自己丈夫死状的江夫人。
江夫人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涂希希这边。四周安静了一会之后,她忽然往前一步,凄声道:“……官家说的可是真的?我家夫君真是遭人如此恶毒杀害?”
这问题方才应明远已经问过了。她又重新理了一遍,不会有错。她当即点下了头,郑重道:“确实如此。”
江夫人登时又要晕过去了。
婢女抽泣着扶住她,哽咽地一声声唤着夫人。
连无关的涂希希都觉得这光景有些令人鼻酸。
片刻后,江夫人清醒了些,她伸手抓住站在她们身边的男人小臂,哀求道:“小侯爷,江行他……总归和长亭侯渊源颇深,念在他对傅家,对大盛忠心耿耿的份上,一定要找到真凶,将他碎尸万段。”
涂希希这才看向一旁默声站着的男人。男人个子极高,目测有八尺,在她身上穿得零零落落的大理寺制衣,穿在他身上熨帖有型,肩平背挺,腰身窄瘦。
他腰上挂着大理寺腰牌,一起还悬了一枚玉佩,一动便发出郎当脆声。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什么时候进来,自己竟然分毫未察觉有人进来。
江夫人说完之后,被唤作小侯爷的男人伸手虚扶一下,随即道:“此案大理寺已经受理,我自当竭尽全力,早日给江大人一个交代。”
说完他扭头,给涂希希一个眼神。
涂希希:“?”什么意思?
应明远推了她一把,说:“傻愣着干什么,少卿大人要你送夫人出去。”
涂希希赶紧应声,垂下头走到江夫人身旁,弓腰从男人手中将江夫人的手接走,低声道:“夫人,为了尽早破案,江大人的尸身我等暂时要收在大理寺中,做进一步的验证。您放心,等真相大白了,一定完好无损地将大人送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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