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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华服的戏子上了台,一甩长袖,扬着嗓子唱起来,声音煞是婉转,清清悠悠的。萧飞骕倚在席上,闭目听着,忽而道:“朝云也吹过这曲子吧?”
他问了半晌,身旁那垂头的侧妃平氏始终不语,恍然未闻。
见此情状,毫州王妃何宛清发出一声冷笑。
晚上诸人宿在行宫,原本是要吃野味的,只是太后受了惊,又亲睹梁妃之色,一整天胃口都极不好。待诸人架起了烤架,太后竟然干呕起来。随行女眷也有面色惶惶,胃口不好的,萧骏驰便准了他们各自回去歇息。
格胡娜似是有什么话要同姜灵洲说,执意邀她一同回去。但格胡娜怎么说也是毫州王那边的人,萧骏驰是决计不会让她和姜灵洲独处的。
是以,萧骏驰不要脸面地贴了上去,愣是要跟着这两个女人一块走。
好在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格胡娜笑嘻嘻地夸着姜灵洲美貌,偶尔还捏捏她的小手,说些草原上的笑话来逗乐她。见美人笑了,格胡娜也笑得极是开心。
被冷落的萧骏驰跟在后头,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倒贴的小妾,跟着老爷和正房,眼巴巴看人家打情骂俏。
将格胡娜送回了休憩的宫苑,他终于能与姜灵洲独处了。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刺啦”一声,原是林子里的树枝刮破了姜灵洲身上的骑装,撕出一道裂口来。
她莹润的肌肤袒露在月光下,像是散发着玉石的辉芒。
“这可糟了,”姜灵洲想唤婢女去取备用的衣服,这才想起来婢女们已被萧骏驰驱散,登时有些愁眉苦脸,“妾总不能这样狼狈地出去吧。”
“莫慌,跟为夫换一件就是。”萧骏驰眼巴巴地解开身上衣服来,披在她肩上。
春夜里还有些料峭,冷风吹得他肩颈作冷。他正帮她正着衣领,冷不防怀中的女子便倚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是只委委屈屈的小猫似的,把头埋在他怀里,藏得死死的。
萧骏驰的手僵了下,上下挪了挪,最终落在她腰上。“王妃这是怎么了?冷么?”他问。
“不冷。”她答道,细细的指尖纠起了他的衣料,“只是想到那梁绿蕙,心里便极不安。”
萧骏驰失笑,他抚了抚怀中女子微颤的背,道:“有什么好不安的?她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所谓伴君如伴虎,我那侄儿看起来是只猫,实则比虎还凶恶些。她参不透这些,便贸贸然狐假虎威来,这也是应当的。”
“你们萧家人都是这样的么?”她抬起头来,眉心微蹙,清丽的面庞上有一层忧虑,“要是你哪一天也与梁妃一般,不小心惹恼了那虎……”
“不会。”萧骏驰用手揽尽她的腰,手指开始胡作非为起来,“我那侄儿若是虎,我便是专捉虎的猎人。他动不了我。”
姜灵洲听到他淡然自若的话,不知怎的,便有了底气。
面前这家伙,虽自负,却倒有自负的本钱。
只是不知萧骏驰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皇位原本就是萧武川的,终有一日,他得把手上的摄政之权还回去。可看如今情状,那萧武川着实不成器,好色贪玩不说,还射杀宠妃、草菅人命。若是真让这样的人掌了政,这魏国又当如何?
“王爷同妾说,梁妃将陛下哄得独宠她一人,”她垂着眼睫,心有疑虑,“可妾看却未必如此。勿论是那太后也好,陛下也好,都不是简单人物。因而,王爷也请……”
“想那么多做什么?”萧骏驰打断了他的话。
他浅浅叹息了一声,说:“你冰雪聪明,我早该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但是我不想令这些烦心事扰了你。”
她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道:“我还以为,因妾身是外人,王爷才不与妾身说明白。”
“王妃算什么外人?”他无言地笑了,“王妃不要瞎操心这些事。凡事自有我来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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