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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安哥儿真是个孝顺孩子。”阿渔赞赏地揉揉他的圆脑袋。
胖娃娃笑得见牙不见眼。
温柔美丽的女子逗着活泼可爱的孩子,温馨的画面刺地沈克己心脏一缩,他别过了眼。
可把一直留意着儿子的荣王妃心疼坏了,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苦命的摊上那种隐疾,不禁瞥了一眼阿渔,也不知道儿媳妇今天是怎么了,一反常态。
“马上就是端午了……”荣王妃岔开了话题。
片刻后,众人各自散去,去衙门的去衙门,回屋的回屋。
荣王妃留下了阿渔,她抚了抚眼皮,总觉得今天的儿媳妇不大对劲,话太少,彷佛有心事。
相携离开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在说着阿渔的反常。
二夫人看一眼追着蝴蝶跑远的乖儿子:“今儿真是稀奇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大嫂这么亲近我家安哥儿。”
三夫人左右瞧瞧,小声道:“别是她彻底死了心,想过继你家安哥儿。”
“不能吧,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还有大哥和父王母妃,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话是这么说,可二少夫人心都悬起来了。她盼着梦想成真,可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能生的女人绝后。现在是谢婉妤还算年轻,而谢家又正势大。再过个年,要是谢婉妤还是生不出来,她就不信王爷王妃还能坐视不管,就是世子只怕也坐不住的。
“那可说不准,你也是瞧见的,大哥有多疼大嫂,换成旁人别说七年无所出,就算生了一堆,该纳妾还是纳妾,如大哥这样专情的那是万中无一。”三少夫不无羡慕地叹了一声:“虽然大嫂不能生挺可怜,可她嫁了个疼人的丈夫,还遇上了母妃这般视她如己出的婆婆,多少人羡慕。”
三夫人扯了扯帕子,心里冒酸,出身显赫,嫁入王府,婆婆和善,丈夫专情,幸好不能生这一点让大家平衡平衡,要不她们这些人还有没有活路了。可再一想,就算谢婉妤不能生,世子也不改初心不纳二色,想起自己那个但凡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的丈夫,三夫人差点扯破帕子。
二夫人瞥她一眼,心道可不是羡慕么,羡慕的都快扭曲了。谢婉妤在京里名声可不好听,不识大体的妒妇,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着痕地摸了摸肚子,她好像又有了。这女人啊,旁的再好都是锦上添花,能生儿子才是真本事。
荷香苑里,荣王妃慈眉善目地看着阿渔:“今儿我瞧着你有些心神不宁?这是怎么了?”
语气神态都是满满的关心。
京城谁不说谢婉妤命好,遇上了一个和善心宽的婆婆,拿她当亲女儿疼。纵然谢婉妤把持着沈克己不许他纳妾,荣王妃也不像其他婆婆那般横挑鼻子竖挑眼,更不强塞女人,反倒多方维护。
阿渔垂了垂眼帘,遮住眼底讥讽。能不护着吗?真正不能生的是她宝贝儿子。可不得好好哄着,哄得谢婉妤死心塌地替她儿子背黑锅。
这对母子端地无耻,骗婚不够,还要让原身当妒妇,他们摇身一变倒成了好丈夫好婆婆。
“母妃,”再抬眼,阿渔眼底蒙上一层泪光,菱唇亲启,欲言又止。
荣王妃心里发紧,温柔开口:“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只管说出来,母妃定为你做主。”
阿渔为难地看看左右丫鬟,荣王妃心绷得更近,示意他们退下,屋内只余下她们二人。
阿渔声哽咽:“母妃,咱们再为复礼请几位名医吧。”
沈克己,字复礼,克己复礼为仁,白瞎了这么好的字眼。
不妨她提这事,荣王妃吃了一惊,定了定心神,看着阿渔的眼睛缓缓说道:“之前不是说,不再折腾复礼了,你怎么改主意了?”
沈克己这毛病是少年时期发现的,他和其他人一样从十二三岁开始变声长喉结,那物件却迟迟起不来。
一开始荣王妃还没想的这么严重,拨了个漂亮的小丫鬟教导儿子人伦,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晴天霹雳不外如是,她一面下死手压住这消息一面暗中寻访名医,然毫无效果。后来谢婉妤进了门,也没放弃治疗,直到四年前,儿子不堪其辱,红着眼睛求他们不要再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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