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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说什么沈瑢都根本听不见了:“信物都换了?定亲的信物吗?”
“你知道得还挺多啊。”董长青直乐,“是不是也想媳妇了?这也不难,你当差的时候就瞧瞧,哪家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崔和正好从里头出来,听见他这不正经的话就黑了脸:“你说什么?当差的时候看什么?”
董长青险些咬到自己舌头,讪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这不哄他玩么……”
沈瑢才不给他背锅:“哄谁呢?是你自己当差的时候看别家姑娘吧?不要脸!”
董长青气个半死,看见崔和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比,又觉心虚,连忙道:“我可没有!”
沈瑢心情不好,逮着他使劲输出:“谁信啊!看你说得那么顺溜,肯定很有经验!”
崔和的脸越发黑了。董长青恨不得捂上沈瑢的嘴,深恨自己为什么要逗这小子:“行行行,不看不看,要不然让我们百户大人给你寻一个?”
“寻什么?”谢骊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又逮了董长青一个现行,“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董长青暗呼倒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偷偷白了沈瑢一眼——准是这小子妨的!
他偷眼去看谢骊,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明明是去见未婚妻了,怎的回来是通身的郁郁?
这是董长青不知道“低气压”这个词儿,否则绝对用得上!
觉察谢骊心中不快,连崔和都不敢再骂董长青了,还要帮着他遮掩:“说起小万公子当差的事儿——他这都顶门立户,也该娶妻了。”
谢骊唔了一声,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管往屋里走。沈瑢跟了进去,董长青刚一犹豫,崔和已经薅着他往外走:“你还想进去讨骂不成?”
“就是有些奇怪——”董长青小声道:“这怎么瞧着——莫不成是吵架了?也不能啊,我瞧着范太太也不是脾性不好的人,跟我老娘可不一样!”
“莫要胡说。”崔和也看出谢骊有些不对,却也不敢深思,“就不能是为了差事?这都快要开笔了,各地的案子还压着不往上报,大人自然恼怒。”
董长青寻思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遂骂起地方上的官员来:“……就会粉饰太平,到时候咱们过去早晚了三秋,若是案子办不清楚,又说咱们无能……”
崔和嘴上附和着他,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谢骊的房间,心中微微有些担忧。依他看,谢骊对这桩亲事并不热心,只是谢骊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如今这般,难道是因袁彬有什么不好,他不愿违了义父心意,才答应了亲事?
谢骊并不知崔和是这般想的,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忍不住叹息——固然有袁彬的缘故,但……
“若要娶妻,还是要多相看相看,不可只看门第。”
谢骊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瑢打断了:“董长青说你定亲了?跟范姑娘?”
“……是。”谢骊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腰间,那里原挂着一个隐囊,里头是他母亲留下的一枚琥珀坠子。
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十余年来一直带在身上未有片刻分离。如今那坠子已经悬在范姑娘颈间,既是结了亲,也是将他不该生出的那一点隐秘心思割舍出去。
“啊……”沈瑢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儿,“那要恭喜你了。”
屋子里漫开一股子苦涩,淡淡的,却教谢骊心里一跳,转头看了沈瑢一眼。
这苦涩是什么意思?莫非对方也……
但谢骊旋即将这点心思按了下去。
这原就是不该有的!万瑢身上犹有妖化之嫌,诸多疑点尚未理清,他却视而不见,这已是失职!至于其它,防患于未然才是正道!便是万瑢自己,倘当真并未妖化,也该正道而行才是。
他跟他,都该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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