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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施诚想了想,解释道:“大抵是瞧您文采过人,想让您去陪那位曹通判说说话罢。”
雨下的愈发密麻,此处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说着,他绕道沈临川的左手边,将他扶住往回路走,一边低声说道:“那曹通判也是个人物,先生您莫要胆怯,只当做是一次寻常的宴饮罢了,只其中少不得要阿谀奉承几句,您眼睛一闭便也说完了。”
通判在地方属六品官员,是为分权所设,辅佐知府政务,闻言,沈临川不禁有些好奇,微侧首,问道:“该是一个何等人物?”
施诚讪笑一声,将路中间一块巴掌大的石子儿踢开,又让施恪走到二人前面,谨防走丢,才答道:“这您倒是为难我了,不过您也不是旁人,与您说说倒是不打紧。”
“着曹通判家中伯父是如今京中户部高官,据说权势极大,只手遮天,”他的声音又小了些,低声道:“今日老爷将他请过来,不就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官路么?”
话落,见沈临川蹙眉,他又连忙解释道:“不过我这消息定然也不可全信,谁知是不是呢,夫子您且只当闲话听听罢了。”
“可是户部侍郎曹巍?”
“什么?”
施诚没太听清,却见沈临川摇头,“没什么,走罢。”
他的声音清寒,在这寂寥的秋日夜里仿佛从未响起过一般,只带来稍纵即逝的短暂话语,雁过无痕般寻不到踪迹。
待到回到施府后,施恪便被院里的丫环带走,施诚搀扶着沈临川往侧厅而去。
此时的侧厅灯火通明,廊下站着一排伺候的婢女,端着酒菜在外等待吩咐。
屋内偶尔传来几句笑语,伴着推杯换盏的声音,不时闯入耳中。
施诚扶着沈临川上台阶,左右张望了一眼,嘟囔道:“也不知玉儿小姐来了没有……”
沈临川亦是微微偏头,习惯性地想要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如今眼盲,见不得任何光亮。
他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唇角微扯,似乎自嘲。
寒风有阵阵脂粉香传来,他自从眼盲后,嗅觉与听力却是灵敏了许多,这味道兴许是屋内舞姬传来的。
二人方上回廊,守在门外的人便往内通报了一声,紧接着屋门大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暖酒的香味将空中的寒意竟然都驱散了两分。
施二叔似乎饮了许多酒水,此时同身旁一位身着宝蓝色交领长袍的中年男子耳语了一句后便站起身来,低声催促道:“快些将沈夫子请进来,莫要受了凉。”
话落,他便有些站不稳般跌了下去,胡子上沾染的酒水滴落在酒盏里,被又复饮下去。
沈临川落座在二人下首,因为有疾的缘故,施诚跟着在一旁伺候他。
施二叔对那中年男子夸道:“下官府上这位先生虽然眼盲,却是实在的学识渊博之人,下官爱才心切,实在是不忍心见此良禽断羽,落魄无依,便收入府中,为几位犬子教学。”
他叹出一口浊气来,对着沈临川举杯,“沈夫子辛苦了,施某人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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