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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月打着扇子,宽和地笑,“那就别拍了,你自拍,我舍不得。”
正文[一八]东海泱
东海位于离、薛两国交界之处,白云苍苍,沧海泱泱,卷浪拍岸,波澜澎湃。海边磊磊奇石,巍然屹立于海天之间,笑傲惊涛骇浪,观者咂舌,驻足流连。
立于东海边,感受眼前壮丽景象,别有一番滋味。
楼西月着一袭浅紫绣亞字花纹锦袍,如墨长发被海风吹得翻卷,他噙笑道,“天涯藐藐,地角悠悠,人都道崖州好比鬼门关,却不想这里风景独好。”
崖州距京城极远,此地萧瑟凄凉,百姓多是受罪被流放万里,来到此处,打渔晒网,平淡终老。世人常道崖州终年冰天雪地,地势凶险,荒芜至极,被流放至此的“逆臣”多半路病死,即便能够撑住,也难以在这里长生。
却不想,崖州虽然人烟稀少,但浪淘风簸,云烟夭夭,此景寻常人无缘欣赏。
楼西月道,“崖州东海有个传说。”
我看向他,“你说来听听。”
“相传很久以前,天界陵水黎族太子,名唤黎北君。陵水黎族与东海陌族素来不和,就打了一仗。黎北君身负重伤落入人间,倒在东海岸旁。他当时现了原形,是一尾银青小龙。渔村有个小丫头赤着脚打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以为是条小蛇,便将他捡了回去。”
我问楼西月,“这小丫头多大岁数?”
他想了想,说,“大约十二、三岁,就叫她小青好了。”
我不解,“你不是说这是个传说?既然是个传说,里面的女主角不应该有个约定俗成的名字么?小青这个名字总让我想起蛇妖。”
他看了我一眼,“这个传说太长,我记不清她的名字。她那时候穿青色的衣衫,就叫小青。”
楼西月连‘东海陌族’、‘陵水黎族’和‘黎北君’这样复杂的名字都记住了,连女主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记住了,独独记不住她的名字,我为故事的女主人公感到莫明的忧愁。
楼西月继续说,“黎北君在愈伤,需要换皮,于是脱落了许多龙鳞。小青以为是小蛇要死了,她心疼他,于是用线把龙鳞穿了起来,做成蛇衣的样子,披在黎北君身上。”他顿了一下,好像陷入沉思,“小青,很喜欢笑。”
我问他,“然后呢?”
他看着眼前苍茫东海,“黎北君伤好之后回天界,他只离开了一天,奈何凡间已经过了十年。黎北君想,十年之后,小青已经是个貌美的女子,他要将她娶了做娘子。”
我说,“人仙不能结缘,这个传说是个悲剧吧。”
他转过身来,将我定定地瞧着,“小青好像离开了渔村,黎北君没有找到她。”
我说,“不是吧,他是个神仙,他想找个人找不到?”
但凡讲故事的人都要先将自己感动了,这样这才感动别人。楼西月的这个故事虽然大体上逻辑不通,但他却将自己的感情淋漓尽致地代入了进去,入戏了。我看见他眸中有一闪即过的落魄,眉宇间好像揉杂了淡淡的忧愁,“之后找到了,小青一直只当他是条小蛇,她爱上了别人。”
我愣住,“一般到这里,不应该是黎北君施展仙力,化作翩翩公子把小青追到手。之后因为人仙不能结合,于是二人痛苦万分,最后要么是黎北君抛弃仙位做个凡人与小青厮守,要么是小青被观音娘娘点化,和黎北君在天上神仙眷侣,要么就是牛郎织女隔海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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