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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是为了告诉宿怀璟柯鸿雪家学渊源,家世也值得交好,谁知道卢嘉熙说着说着变成了一个学兄吹。
容棠听了半天,略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唇。
宿怀璟瞧见他神色,在桌下拉过他手,默不作声地写字:在想什么?
指尖划过掌心的触感有些痒,却也并非难以接受,容棠克服了一下痒意,细细辨认,旋即抬了下眉,正犹豫是直接打断卢嘉熙还是偷偷跟宿怀璟说小话的时候,宿怀璟直接将手掌一背,搭在了他腿上,指尖向上勾了勾,意思放得很明显:你也写字。
容棠愣了一下,楼下戏已开场,咿呀的曲声风味奇佳,演的似乎是一场高门大户之间的戏码。
容棠没什么兴趣听,垂着眸,在宿怀璟手心写字:他跟柯鸿雪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吧。
宿怀璟反手抬起来,握住容棠的手:怎么说?
容棠:都是学兄吹。
宿怀璟停顿了两秒钟,低下头闷闷地笑出了声。
卢嘉熙一下卡了壳,不知所措地看看容棠又看看宿怀璟,然后小声问:“我是不是吹得有点狠?”
容棠心下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小朋友也太会反思自己了,有点可爱。
宿怀璟却道:“确实有点。”柯鸿雪那人,教书育人都可能被指责误人子弟。
卢嘉熙脸红了大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宿怀璟随口扯了一个话题,问:“那沐大人呢?他也出自临渊学府,怎么没听你提及他?”
卢嘉熙表情茫然了一瞬,仔细想了想,道:“沐学兄……是学府教史学先生的儿子,先生在学府许多年,平时不怎么与学生有往来,授课之后便离开学斋,据说这些年来只有柯学兄与老师走得近些,是以我们跟沐学兄其实都不怎么熟。”
“而且——”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学兄看起来冷冷的,便是有时候公办来学府,或者去看望先生,我们偶尔看见他,也总是不敢上前搭话的。”
不像柯鸿雪,次次去学府都要弄得人尽皆知,明面上送几l箱子的笔墨纸砚、古籍残本来,背地里却让小厮带着一包一包的叫花鸡、盐水鸭、甜糕点、桂花酿…
…
他如果不是讲学,来学府是没什么正事的,陪着沐景序罢了。沐少卿公干,他就私下里带坏大虞的花骨朵们。
偏偏花骨朵还都喜欢他喜欢得紧。
容棠听他这么说,先是笑了一下,然后问:“沐大人便没有其他要好的同窗?”
卢嘉熙皱眉思索一番,摇头:“没有的,我听学府里其他学兄说,沐大人在学府其实只待了两年,之前据说一直在乡下,直到庆正五年才被先生带进学府入学,那时候柯学兄已经在学府了。”
“据说沐大人刚来的那几l个月,一直独来独往谁都不理,而且……”他顿了顿,似乎背地里说人闲话有些不好意思:“沐学兄真的冷冷的,没人敢跟他接触,就算有人凑上去想跟他交朋友,但他既不出去喝酒也不去听曲儿,就连每月休沐日大家偶尔进城去酒楼吃吃饭,他也不会跟着。更何况他还是先生的儿子,大家总会担心他向先生告状的,久而久之便就都疏远了。”
宿怀璟问:“那柯鸿雪是自己凑上去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卢嘉熙挠挠头,“都是我入学前好多年的事,我听到的都是一直在学府上学没考上科举的人传的,不知道真假。”
容棠闻言皱了皱眉,直觉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他思考了两秒钟,眼睛一下瞪大,张口就要问:“那——”
“柯大人今年多少岁?”宿怀璟跟他同时开口,话音落地之后还不忘偏过头问容棠:“棠棠想说什么?”
容棠摇摇头,身子放松下来:“没事,我也想问这个。”宿怀璟便冲他弯了弯眸。
卢嘉熙道:“学兄今年二十六岁。”
宿怀璟:“柯大人今年二十六岁,庆正七年便是二十四岁,以柯鸿雪的才学,他怎么会到24岁才参加科举?”
卢嘉熙有点懵,想了半天,不太确定地说:“我只是听说学兄入学是为了宽柯太傅的心,他一开始其实是不想入朝做官的,所以一直都没参加科举,直到两年前,他才跟沐学兄一起报了名。”
容棠蹙了眉头,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一时没有理清其中关窍。
宿怀璟闻言却轻笑了笑,抬起茶杯:“是么?”
他垂眸抿了一口茶,看向容棠,唤:“棠棠。”
容棠望向他,眉头还没松开。
宿怀璟笑着放下茶盏,伸手抚平了他眉心,吓唬道:“皱眉太多会变成小老头。”
容棠:“?”
宿怀璟:“有我呢,不用烦心。”
楼下戏曲热过场,屏风外脚步与寒暄声渐起,宿怀璟辨了辨声音,笑着问:“折花会的主人来了,去打声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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