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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里,红烛阑珊,满床撒满了莲子红枣和花生。商宁秀一个人坐在红床上,稍微活动了一下后腰,捏了捏有些酸胀的脖颈。她的吉服和珠冠都太重了,尤其是那珠冠,上面除了层层叠叠的细金链外还镶满了翠环珍珠,短暂的戴一下还好,一天下来简直要人命。外面隐约能听见宾客劝酒的声音,虽然语言不通,但草原上的异族人个个都是酒桶,有个肢体动作就够了,根本不用怎么费心灌。商宁秀一开始还能端正坐着,后来慢慢也坐不住了,偷偷摸了床上两颗红枣吃。戌时左右,穆雷推门回来了。男人满身酒气,但步子很稳。他酒量好,即便是草原上的那种割喉咙的烈酒都很难将人灌醉,更遑论是中原贵族喝的这种精酿酒。穆雷将门锁上,靠近过来一把就掀了她的红纱头盖,“这玩意顶在头上动也不能动,脖子累死了,怎么还盖着呢。”商宁秀哭笑不得,“这是新婚之夜夫君才能亲手取下来的,这是规矩。”“傻不傻,这又没有别人,我能介意这种破规矩吗。”穆雷的视线在触及到她的第一瞬间就挪不开眼了,如此盛装打扮的美人穿着红嫁衣,压过时间千红万妍。男人暗自懊悔刚才酒桌上应该再早些开溜的,这么漂亮的媳妇一个人坐在床上等着他,他却被一群糙老爷们缠着喝酒,简直暴殄天物虚度光阴。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后烤兔腿的香气散发出来,“饿坏了吧,古丽朵儿说你们中原人出嫁一天都不能吃东西,我偷偷藏的,没人看见,不用担心坏了规矩。”兔腿是下午藏的,他一直温在怀里,有体温护着,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商宁秀是真的饿坏了,接过来也没客气,轻轻用指甲撕下来小口吃着,看着他好奇问道:“你怎么有机会藏这个,你周围应该一直有人围着转吧。”“是啊,要不是这样,我本来下午都能摸进来找你了,弄得你一直饿到现在。”穆雷摸了把她的头发,但被珠冠挡住了许多不方便,男人便干脆摘了上面用作固定的钗子给她一把取了下来,“这玩意还挺沉的,你顶了一天?”“可不是么,看着是好看,重也是真重,我脖子都僵了。”商宁秀一边进食一边抱怨着。穆雷想说她何必这么迂腐老实,进了房就摘下来得了,但转念一想,这娇花能坚持到现在肯定也全都是因为重视这场婚礼,男人心里便柔软起来,跟泡在温水里似的,唇边忍不住跟着漾起笑意,伸手用温烫的掌心给她揉着后颈,“除了这还有地方不舒服吗,背也坐疼了吧,先吃饭,吃完了一会我给你揉揉。”商宁秀一边吃一边瞧着他,颇有些意外道:“前两天晚上你那么火急火燎的,我还以为依着你的性子今晚可能一进门要直接扑上来的。”结果居然不止给她带了吃的,还说要给她揉肩膀。穆雷单手往后撑着床,人微微仰着,散漫地睨着她嘁了一声,“老子是馋你身子没错,但也得你吃得消啊,这事儿是两个人都享受才能有意思,磨刀不误砍柴工么。”男人手里揉捏的动作一直没停,商宁秀很受用,捏到舒适的位置会不自觉眯下眼睛,嘴里还能笑着纠正他:“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是在这里用的。”穆雷笑道:“无所谓,反正夜还长着,时间多着呢,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他之所以刚到盘城那天就急着去见她一面,除了确实是一个多月的禁欲实在馋得慌之外,也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对于这朵小牡丹花来说大婚有多么重要,他们的大婚之夜他想慎重对待,不能单纯狼吞虎咽地用来释放。所以提前做好准备,提前将难以控制的提前释放掉。商宁秀饿了一整天后吃完了一整根兔腿,满足感浓厚,如果不是因为当着穆雷的面,她甚至有些想将手指上沾到的油渍给吮掉。但这举动太失体统了,尤其今天还是大婚之夜,于是商宁秀的眼睛到处转,想要找个能擦手的巾布。穆雷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抓起人的手指十分自然地放进嘴里嘬了一口,三两下就都给她把指尖嘬干净了,然后伸手将人抱着搂进了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大手环过去给她慢慢捏着脊背,“是这吗。”商宁秀舒服的眯着眼,浅浅应了一声。她今天寅时就起了,梳洗打扮坐规矩,现在终于卸下了头上的珠冠重担能够放松自己了,再加上刚刚吃饱,又被穆雷捏得很舒服,没多久她就开始犯困,趴在他肩头上哼唧道:“好舒服,我都快要睡着了。”
“你欠抽呢吧,快醒醒。”男人一听这话直接给气笑了,一把将人拉开来,捏着她的下巴摇晃着笑骂道:“老子忍着不动你不是让你睡觉的,这是睡觉的时候吗?”穆雷盯着她鲜红的嘴唇,刚才瞧着是漂亮,现在想亲了却不好下口便觉得累赘了,干脆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往浴房走。里头的热水是从地龙暖道里走过的,一直温热着,商宁秀的瞌睡来了人是迷糊的,只剩一层浅浅的意识勉强还醒着,待到她终于努力从这眼皮子打架的混沌中挣脱出来的时候,穆雷已经将她身上的婚服都给剥干净了。商宁秀被他慢慢放进了水池中,随即男人自己也脱了衣服进去了,他轻握着她的脖子方便自己动作,另一手将温水拨弄上来,拇指在她涂了口脂的唇瓣上擦拭清洗着,但越揉越沾手根本擦不干净,穆雷蹙眉道:“这东西清水洗不掉吗,要用皂荚?”“那里面有皂膏。”商宁秀指了指水池边上的小盒子,穆雷伸手探过去,在里面摸到了一块固体的小方膏,遇水变滑,蹭了些沾在指腹上,便能轻易将她嘴上的口脂给化掉了。商宁秀的唇线被他的指腹慢慢揉捻着擦拭着,鲜艳口脂残余的颜色越了界,再配上她慵懒半阖睁的一双眼,看起来很有种特殊的凌乱美感。穆雷的眼神越来越深邃,手中慢慢停下,一把握住了她的脖颈吻了下去。鼻息声浓重,商宁秀大半的身子沉在水中,飘飘浮浮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温水经过白石雕刻的莲叶坠入池中,商宁秀两颊绯红,明明水是温的,但她却逐渐开始觉有些热了。猝不及防的,商宁秀被他抱出了水面,带起的流水哗啦啦从各个角落蹿落下去。浴池很深也很大,最深处能到商宁秀的脖子了,但对于穆雷来说也就是刚过胸膛的距离。他抱着她,慢慢往前走着。商宁秀小巧的一双玉足垂在两侧泡在热水中,他往前的每一步都引人战栗着,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绷着脚趾,终于,某个时刻,穆雷踏上了水中的第一级台阶。商宁秀再也绷不住了,抬头阻止他道:“要去床上吗,那你先、先出去再走。”但穆雷没听她的。他每一步都走得迟缓,慢慢的,但却很坚定,抱着她一点点走上台阶,走出水面。商宁秀的思绪浑浑噩噩的,恍惚间忽然回想起了之前在再来镇上那个不正经的小摊上,那老板好像是说过,穆雷的体型可以尝试一个叫什么上阶的东西。之前不懂,现在懂了,这名字实在是太过形象。她声音颤巍巍的,趁着男人走路间歇才能喘上一口气,语气笃定问他:“你连那个书也买了。”穆雷笑了一声,安抚性地在她唇上亲了几下,“我看不懂汉字,但是图是这样画的,应该不会错很远,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两步了,快到了。”漫长难熬的时间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商宁秀的后背碰到床榻的那一瞬间,她就赶紧撒开了穆雷的脖子扭头就往里爬,腿脚全是软的,一把钻进云被中把自己藏起来,回头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蹙着眉头道:“不是答应了我同意才能把那些东西用在我身上的,你犯规了。”“我用什么了,用自己的犯什么规。”单膝跪上床榻,扫了一眼嫌那一床的花生红枣碍事,一股脑全给拨到了两侧床缝里去,一边拍了下手一边瞧着她笑了一声:“瞌睡醒了?”何止是瞌睡醒了,魂都要散了。商宁秀一听这话怒从中来:“好啊,我就知道你故意报复我的!”她拽起软枕就往他身上砸,被穆雷轻松接住又扔到了一边,“谁报复你,这不是帮你醒神么,看起来很有效果。”商宁秀气得牙痒痒,刚才他不停骗她,两步又两步,两步总也走不完,生气的牡丹花面色比平时要红润些,眼睛也更有神,胸膛起伏着,盯着他,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这模样落入穆雷眼中,深深刺激了男人的劣根性,真想再将人欺负的再狠些。但也就只是想想罢了,穆雷见好就收,笑着上前去将人搂进怀里哄她,“没故意折腾你,我想试很久了,时间场合都正好合适,不气了,来,亲一下。”长夜漫漫,插曲过后才是正题,穆雷抱着她亲了好几下安抚,将紧蹙的眉头压平了之后,一双大手才重新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开始了新一轮的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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