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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传出两道“噗通”声。虽然从徐盼娣的记忆中看不出将薛国祥和唐芽杀害并抛尸江中的人是谁,但根据赵红玫的状态来看,这人应该与教唆她下水招惹孽灵寄生的“神仙”是同一个。起初严律也没完全指望小堃村的这趟活儿能有太多相关线索,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然从这死去许多日的小女孩儿身上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徐盼娣回忆幻境中薛国祥和唐芽的尸体被丢入水中,很快就消失在求鲤江上。“为什么呀,”隋辨坐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薛叔唐姨俩人可好了,一辈子没做坏事儿,出活儿也出的勤,还经常留我在他家吃饭呢……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呢?凭什么要害死他俩啊?”这问题没人能回答,就算是严律活了上千年,对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想明白过答案。他的记忆一向不怎么灵光,但因为薛小年,所以对这夫妻俩还算记得个七七八八。老薛并不是什么特别有天赋的剑修,反倒是唐芽更优秀些。老薛年轻时经常向唐芽请教切磋,剑修本来就一年比一年少,唐芽也乐意跟他探讨,久而久之俩人就走到一起,他俩人都挺和气,对妖也没偏见,结婚的时候仙门和妖族都去了不少人吃席。夫妻俩明面儿上是在夜市摆摊的小生意人,私下里是仙门出活儿的修士,负责的就是以那条夜市街为中心的一片区域,求鲤江这片儿本来并不是二人的出活儿范围,仅是因为之前死在这儿的修士是夫妻俩关系挺好的朋友,就趁着不忙的时候来调查,想着能帮帮忙。没想到这一帮忙,俩人就再也没回去。这俩人一辈子兢兢业业,明面暗地的两份儿工作都没松懈,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傻儿子多存点钱,他俩能照看儿子到老也算知足了,但就连这个简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不过是出了一趟门,便魂不知去向,尸沉冰冷江底。严律心里慢慢腾腾地泛儿不是滋味,他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忙起来了还是频繁回忆起以前的事儿,原本麻木了的感情神经好像终于开始复建,稍微反应灵敏了一些,至少这会儿是知道难过了。那边儿薛清极却好像并没受到太多影响,平静地对徐盼娣道:“可还记得更多么?”徐盼娣点头,远处那个幻境中的她一直在水中徘徊,直到岸上的人离开,这才卯足了劲儿奔着沉入江底的夫妻俩冲去。因意念过强,这回她终于有了离开石雕周围的能力,一鼓作气地游过去,本来是拼了命想把俩人给送上岸,却根本无法触碰实体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被江水推走,才发现这夫妻俩已经死了。徐盼娣又惊又悲,十分难过,对着被水草缠住了的两具尸体鞠了鞠躬,这才慢慢又回去了石雕旁。经过这一次,徐盼娣终于悟出短时间内从求鲤江中脱身的方法,凭借本能寻找到自己生前留下气息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徐家通往二楼的那个墙壁,意动魂移,从墙壁中钻了出来。本是想再试试能不能和赵红玫见面,却正好瞧见赵红玫二半夜的不睡觉,从房间走出来到徐老头徐老太房前,将门拉开了一条缝,站在门缝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门里呼呼大睡的二人,直至天色微亮才又静静离开。
徐盼娣隐隐猜到了母亲的想法,她有心阻止,但赵红玫却已经不是她能近身的了。她努力了一夜,发现自己精疲力尽魂体发虚,无法承受住天亮时光线的刺激,只能重新回到求鲤江底。眼瞧着回忆场景中徐盼娣每次尝试接近赵红玫,都会被她身上的孽气逼退,一次次借用转笔刀和墙壁留痕来出现在母亲面前,却都无法被母亲看到,反倒亲眼目睹了母亲吓死了来江边散步的徐老头,从母亲偶尔会消失不见推测她也没放过住在医院的徐老太,以及在江边抢走徐盼娣转笔刀的那几个同学。徐盼娣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在江中失神游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自己多少也有感觉这样下去或许会彻底消失,但对赵红玫的记挂却让她无法放心离开。混沌之际,江底的水溺子却忽然兴奋起来,江岸上传来新的声音,和以往的人都不相同。一道气流劈过,江面被劈开,徐盼娣被这带着灵力的气流掀翻,直接被击退了老远,混乱中瞧见一个提刀的人自江边踏水而来,踩在那些困扰徐盼娣的“水鬼”的头顶翻身而过,落在了露出来的石雕上。这人和江边的那群人一看就不寻常,或许和那天死在江畔的夫妻俩一样,都是“武侠剧里的大侠”,这样的大侠或许可以解决赵红玫的问题。幻境中的徐盼娣被江中燃起的灵火驱逐无法靠近,又口不能言,急得直哭。直到两侧奇怪的水墙再次倾覆而下,灵火熄灭,徐盼娣才猛地发出一声哭喊来。声音却并非来自口中,而像是发自灵体,这声音悲痛欲绝,虽不是口中喊出,却依旧被江中灵力敏感的人听到。幻境中徐盼娣魂魄的轮廓在这一声哭嚎过后更加模糊,最终沉入江底的更深处。眼前求鲤江的场景接连晃动,最终全如烟尘般消散,徐盼娣的回忆也戛然而止。但这已经足够了,后来的事情严律等人基本都已清楚,只是当回忆消散,所有人还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回神。这孩子生前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死后竟然也被卷进并非她能做主的事情里。常说天道无情命运无理,但难免还是让人想像隋辨那样问一句“凭什么”。严律感到自己掌下赵红玫的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这颤抖从看到幻境中徐盼娣一次次靠近她却一次次被逼退时就已开始,到现在都无法止住,她麻木的面孔上满是泪水。赵红玫痴痴地看着已经没有了幻境的远方,嘴中依旧嘟囔:“不可能的,都是假的。是这帮该死的没有死光,所以我妞妞才不出来的……肯定是我还没修成神仙,是我还没修成神仙……”“癫子。”严律骂了一句,语气却并不重,反倒带着悲悯,“这世上哪还有神仙,连魔都快没有啦,只剩下人和人自己造出的这些孽障在纠缠。修成神仙?问问这几个仙门出来的人,他们又有哪个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能成神成仙的。就算是我,”他顿了顿,低声道,“也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妖而已,这也从不是上神的偏爱。”他这话出口,仙门几个小辈儿们的脸上都露出些许茫然,只有薛清极垂下眼来。他们尚且还能在幻境中见到过去的人和事儿,而严律在大雾中找他时,却连奔着他跑来的头七估计都没过完的狗都不大能看清了。薛清极正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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