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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此时的隔壁,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围着一只狗。喻嘉树仰靠在沙发上,姿态散漫又随意,随手拿了本书搭在脸上,遮住光,阖着眼补觉。德牧吐着舌头安静地蜷在他脚边,剩下边上两个人神情微妙,面面相觑。大白:“什么情况?她不想要这狗了,扔这儿了?”周漆:“……不应该吧,可能只是想放在我们家蹭吃的?”大白:“我们家有什么吃的?她走得那么干脆利落,是不是忍这狗很久了?好像有种终于摆脱了的感觉。”周漆:“不能吧……虽然有点傻,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狗,还叫老公呢。要不我们给她送回去?”“别别别!”大白深沉地一摆手,“都两三个小时了也不见她有反应啊,故意的吧?大概率就是不想要了。让你哥养着吧。”中间的男人被他们烦得不行,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书本一角,拽了下来,露出清冽倦怠的眉眼。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德牧,冷淡地开口:“怎么就我养了?”“树啊,别装了。”大白叹息着摇摇头,“哥都看透你了。你自己说,是不是关注人家很久了?”喻嘉树:“?”周漆:“???”大白把腿跷成二大爷状,不住地抖着,阴阳怪气的,“今儿我在书房抽烟呢,知道人家在外面,讨厌烟味,非让我半小时后散干净了再出去,这不是爱是什么?”“你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儿这么上心?”大白一拍大腿,“说!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人家,给哥如实招来。”周漆目瞪口呆,视线在两人一狗中来回扫动,张大了嘴。瑶妹……讨厌烟味?粉丝不可能对偶像的每个细节喜好都如此清楚,何况戚瑶更没有在外界表示过这一点。她只是自己不抽烟,剧组或者饭局上遇到当众抽烟的情形,神色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一点情绪。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背地里……周漆皱眉,跟着一拍大腿,“快说!”喻嘉树:“……”“讨厌烟味不是很正常么。”他垂着眼看手里攥着的那本杂志,好巧不巧,就是戚瑶刚出道时拍的那本。桃花眼微微上勾,沉静又漂亮,右眼角的泪痣更添几分楚楚动人。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画报上漂亮女孩的泪痣,那本杂志被放到了茶几上,规规矩矩,端端正正。“是正常,但你知道,还关注,这就很不正常!更过分的是,你还为此强迫我,简直就是怪到了一定程度!”大白很愤怒。喻嘉树清了清嗓子,“方倩,白胖胖今天在书房抽了两根烟。”大波浪红唇的女人闻声立刻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秀气的眉毛竖起,厉声道:“什么?!”大白:“……”没等大白和周漆继续“刑讯逼供”,喻嘉树骨感修长的手摸了摸德牧脑袋,牵着绳子起身往外走。小狗亦步亦趋乖巧地跟着他。男人身型挺拔,西装裤挺括,姿态散漫随意,却透出几分矜贵。他打开厚重的防盗门,毫不在意身后两个人连珠炮似的问话,懒洋洋地报备:“我去还狗。”就差把“爷不想理你们”写在脸上了。周漆和噤若寒蝉的大白对视一眼,眼里闪动着“绝对有鬼”的光芒。方倩现在还没空收拾烟鬼,匆匆从厨房里出来,恶狠狠地瞪了大白一眼,塞了一个饭盒到喻嘉树手上。“顺便给瑶妹带过去。”偌大的客厅登时安静几秒。戚瑶赶在叶清蔓反应过来之前:“我这就去接它回家。”她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敲门声就响起。不疾不徐,卡着节奏点响了三声,重归寂静。戚瑶把手机屏幕倒扣下来,仿佛这样就能盖住叶清蔓愤怒的骂声一样,匆匆去开门。门外男人神色很淡,刚从公司出来不久,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得人清冷疏离,有极强的距离感。但他一开口,距离感就散了。“怎么。”喻嘉树松松把绳拎在手上,垂眸瞥了一眼小狗,又撩起眼皮看向她,似笑非笑的:“你是准备抛夫还是弃子?”戚瑶:“……”“没有,就是单纯忘了。”她蜷了蜷手指,接过牵引绳,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不是我的狗,所以总是出意外。”喻嘉树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中间横着一只立耳朵吐舌头的傻狗,相顾无言。戚瑶开门太急,手里还握着空杯子,这会儿顿了片刻,顺势晃了晃玻璃杯,犹豫地邀请道:“……进来坐坐?”戚瑶搬来这里不比周漆早多少。
她上半年在两个剧组里泡着,几乎无缝衔接,都没回过c市。这套房子拢共来过两次,第一次是看房时匆匆一扫,第二次就是现在。和对门的户型一样,近两百平的大平层,客厅简约,北欧风格,米白色为主。吧台是大理石质感,围着餐厅绕了半圈,一旁的酒柜放了个七七八八,从深到浅按颜色摆放,看起来颇为了解。角落里放着一台跑步机。喻嘉树粗略一扫,能从零星的布置中感知到柔软的生活气息。“戚瑶你是不是带野男人回家了!”蓦地,吧台上倒扣着的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声。“我听见了啊啊啊啊啊快把老娘放出来!我要看看什么男人能让你置你好朋友于不顾!”“你这么随便,让你那十年的白月光怎么办,啊?!”戚瑶心脏重重一跳,太阳穴嗡嗡直响,猛地把手机翻过来,摁下挂断键。她头皮发麻,把手机攥在手里,转头去看那人的表情。喻嘉树很轻地挑了挑眉,神情微妙,似笑非笑的。手指在便当盒上轻叩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就是听见了。他真是一点都懒得装。“坐吧。”戚瑶硬着头皮装没事人,轻声说。她也没想到,新家的第一个客人,不是叶清蔓,不是乔念,会是他。也许是不算太熟,喻嘉树没有开口打趣她。他神情恢复懒散倦怠,散漫地落座在布艺沙发上。柔软的布料浅浅下陷。“方倩给的。”他伸手推来一个便当盒。戚瑶打开来看,是刚做的草莓大福,白白胖胖,还温软热乎着,软软糯糯地裹着糯米粉。“谢谢。”戚瑶说。“烤箱里正在烤蛋挞,”戚瑶看了看表,“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好了,你能顺便帮我带过去吗?”已经快十点了,晚上出入别人家不太好,更难免寒暄推脱一阵,很麻烦。喻嘉树可有可无地点头。戚瑶抿唇,手指蜷了蜷,“那你喝点什么?”因为方才要拆便当盒,她顺势蹲在茶几边。纤细的身影蜷起,浅栗色的长发柔顺地披着,脊背挺直,脖颈修长,松弛却漂亮。从喻嘉树的角度看去,能看见她白净的侧脸,鼻尖小巧挺翘,睫毛纤长漆黑,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轻轻颤着。桃花眼温软,深棕色,看起来温柔又安静。他蓦地想起大白问他,是不是所有女明星都从小就大方又自信?不是的。但她现在能长成这样就很好。喻嘉树抬眼看她,顿了两秒,不知怎么,一句“都可以”在出口时蓦地变了。“oonshe。”他说。空气徒然寂静下来。戚瑶顿了片刻,“……你确定?”这酒很烈,而且……喻嘉树只是看着她,没说话,但戚瑶硬生生地从他略微挑起的眉毛里看出了“舍不得?”的意思。她垂眸起身,神情不甚自在地绕到吧台。她酒柜里是有两瓶oonshe不错,北美产的甜威士忌,度数比较高,也不算贵,还没到她会舍不得的地步。但这酒更为大众所知的名字,叫做月光酒。……白月光的月光。戚瑶打开冰箱,在扑面的寒气中努力排掉杂念,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为什么偏偏点名要这个。想太多不是件好事。澄澈的液体倒入杯子里,醉人的香气漫开。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谢谢。”喻嘉树伸手接过。他单纯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对门去接受拷问,却也不想让她太为难,准备客套两句就走了,忽而瞥见茶几上的资料。“你在了解风行?”他挑了挑眉。戚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对。我在准备投他们家的代言。”喻嘉树诧异了一秒,勾起嘴角,“这是可以告诉我的吗?”每年风行发行新品,投系列代言人的艺人都很多,毕竟这几乎是圈内唯一一个不看咖位的品牌。风行会对名单保密,维护艺人隐私,最后呈现在大众面前的只有脱颖而出的胜利者。所以无论是什么咖位,结果出来之前,艺人都不会大张旗鼓地告诉外界去投风行了。就算是品牌联系艺人的合作,在没正式落定之前都有可能会黄,何况是这种堪称奇葩的合作方式?“……应该可以的吧。”戚瑶倒不是很在意,“努力了就行了,没什么好嘲讽的。”挺好。喻嘉树点点头。视线扫过被压在所有资料下面的的那一本。鎏金封面,色泽鲜艳,被主人保存得很好。——“所以为什么在看晶帆的报道?”男人垂着眼淡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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