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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鹿骏,今日为天泉镇长窑祭窑——”
“弟子陈云、李长青、孙宏义、龙洺……”
“愿窑神保佑——”
“愿窑神保佑——”
“烧窑大吉!”
“烧窑大吉!”
雄壮浑厚的声音响彻云霄,景云仰头望向天空,秋高气爽的季节,最是云淡风轻,她悄悄多念了三个名字,“弟子龙千峰、弟子越汐、弟子景荣,愿窑神保佑,烧窑大吉……”
她微微一笑,这样好的季节,最适合烧青瓷了。
***
祭窑仪式结束,鹿骏引着越开走到人群最前方,鹿萱将麦克风递给父亲,鹿骏清了清嗓子,向众人介绍,“今年,越氏青瓷的传人越开,也就是咱们都认识的阿开,依旧会代表龙家窑与咱们一起参加瓷艺大会。”
话音刚落,乌泱泱的人群就整齐划一地发出一声叹息。
“不过——”鹿骏话锋一转,“阿开这次回来,除了参赛,他还决定将秘青瓷的釉方正式公开!天泉镇的每位窑主、每位师傅、每位弟子,都可以去学烧秘青瓷!”
极致的安静后,是满场的欢腾。
鹿骏将话筒传给越开,请他继续详谈,越开接过话筒,向前迈了一步,“自有瓷器问世以来,釉方就是一家瓷号赖以生存的根本,技艺与配方,非传人不传,这是民间经营的传统,从古至今,无一例外。可是秘青瓷不一样,它已经失传过一千年了,不像天泉青瓷这样兴盛,可以百花齐放,我之所以选择公开釉方,就是为了让它重放光彩。”
“这份釉方只是基础,或许你们学会后,能够演变出各家独特的工艺。秘青瓷是千峰翠色,这种源于自然的翠可以有千般色彩、万般变化。而一门手艺,只要能够流传,就会有它自己前行的方向。”
“人们常常认为,艺术沾染了利益,就变得不再纯洁,但我们是手艺人,技艺是我们的生存之本,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品,没有利益,何以代代相传。除了公开釉方外,宋凉月宋师傅还会指导大家如何改良气窑,如何用气窑烧出柴烧青瓷的效果。”
“我坚信,技艺不灭,文化永生,而文化兴、则国家盛!”
天高地远,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自由过。
***
龙洺不知何时从前排溜到了后面,他凑近景云小声问:“我听说董事会会议上,越开当选董事长后,又主动卸任了?”
“是啊。”景云遥望前方的越开,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他将越氏天工交给另一位更有能力的老董事来管理,他只在产品开发部负责青瓷的研发工作。”
“董事长的薪资很高吧,辞了可就没了。”小洺爷甚是心疼,虽然越开的股份还在,但投了不少钱给景云做非遗数字平台。况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景凿墙,而是景散财了,这样只出不进可不行啊。
“要是不放开经营管理权,他哪有空回来烧瓷啊?”景云竖起三根手指头,“他这次回来可是要待三个月的。”
这样啊,小洺爷想了想,那就是越开破财他发财咯,也不算是坏事。可刚欢喜一下,他又问:“那越明夏呢?”
“他还是有经商能力的,所以只清掉了越杰森和越可心,依旧让他管理贸易出口部。”她回答。
“越明夏那么过分,阿开竟然没把他扫地出门?”小洺爷愤愤不平地叫出声来。
“他现在是副总裁。”小狐狸悠哉地说,“董小皖在上面压着他呢,而且……”
正说着,越开也结束了讲话,走到他们身旁,替小洺爷答疑解惑,“而且失去的另一面,未必是拥有啊。”
“嗯?”龙洺不解。
越开笑道:“人生就像一枚硬币,一面是拥有,一面是失去,但有的时候,失去的背面不一定是夺回来,也可能是过去了。”
失去总是让人感到痛苦,可它的背面,可以有许多种答案。
雨过天晴,云过天青。
失去了,过去了,也会有更好的在将来。
***
入夜,一场热闹的晚餐结束。因为龙家窑新招了好几位弟子,所以洗碗的工作轮不到越开,他得空和景云一道在田间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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