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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女人在第二日回来买走了白玉鐲,是这样吗?」
「女人……不对不对。」周通摇头,「是男人买的。」
沈浊倒比裴縝还激动:「你確定?」
「確定啊,前一天二男一女来的,第二天男人单独回来买了白玉鐲。是这样没错。」
「按你所言,帐薄上应是个男人才对,为何是女人?」
「为何是女人……」周通抓耳挠腮,「是啊,为何是女人?」
「是不是男人叫你这样写的?」
经裴縝提醒,周通恍然大悟,「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白玉鐲是那男人给他妹妹买的,留的也是他妹妹的姓名住址。」
「妹妹。」沈浊嗤笑,「情妹妹罢。」
案子终於见了曙光,回寺里裴縝整理好拘传张萤娘的文牒,呈至房少卿处,第二日清早得到批覆,立即叫上沈浊上门拿人。
辰时将过,张萤娘还未起,院门紧紧闭合,沈浊拍了许久不见人来应门。
「这娘们,该不会故意无视我们。」因有拘传令在手,不怕詬病,直接翻墙而入。再从里面打开门閂,放裴縝进来。
积雪覆盖的庭院鸦雀无声,沈浊敲响房门,谁知门居然自动敞开了。沈浊吆喝一声走进去。房间里帘帐遮得密实,光透不进来,倍觉幽暗。
蜡烛燃尽了,剩下一截捻子挣扎在烛泪中,明灭不定。
萤娘头朝窗倒在地上,在她身下,大片的血跡漫流开,且已凝固。
第53章橘颂篇(十五)萤娘之死
尸体呈趴伏姿势,头转向一边,露出左半边脸。眼睛兀自圆睁,充了血,红殷殷似厉鬼。
沈浊乍一见,嚇得不轻,手哆哆嗦嗦指着尸体:「她……她怎么死了?」
裴縝相对镇静:「叫仵作罢。」
厚重的帘帐被撤下,窗子打开,冷风涌进来,腥气浮起,裴縝这才发觉屋子里的气味腥臊得厉害,下意识去怀里摸,却发现今天没带帕子。
刘仵作将尸体慢慢翻面。萤娘釵环凌乱,妆容已脱,泥浆般浮在麵皮上,身上穿着银红緄蓝边的交领衫子,胸口正中插着一把刀,鲜血加深衣色,像朵妖冶的大红花绽开。仵作来之前,裴縝查验过现场,厨房少了一把剔骨刀,显而易见,少的这把剔骨刀此刻正插在张萤娘胸口,变成送她去见阎王的凶器。
张萤娘的两只眼睛大大睁着,眼神涣散,嘴巴微微张开,维持着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神情。
「尸体僵硬,且已扩散到四肢,面部有浅淡尸斑,按压消失,据此推断死亡四至五个时辰。」刘仵作边说边拔出尸体胸口上的刀,用手量了量尺寸,「凶器刺入胸口五寸许,直接命中心臟,导致受害者当场毙命。」
「下体有无侵入痕跡?」裴縝道。
刘仵作脱下张萤娘的裤子,检查过后冲裴縝摇头。
裴縝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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