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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院子不大,席次也并不很多,各个席次间隔着竹屏,当中有小溪蜿蜒流淌而过,主桌设在一间竹舍内,还自带了一个隔间,应了它的名,十分的雅。
风雅涧内已经有不少宾客了,上回青唯撞洒江辞舟的酒,在一旁帮腔的蓝袍子也在。这个蓝袍子就是适才掌柜的提到的曲家小五爷曲茂,与江辞舟一起声色酒肉有些年头了,见了江辞舟,也不寒暄,过来的头一句话是:“章庭在隔壁‘青玉案’摆席,你知道?”
江辞舟道:“听掌柜的说了。”
曲茂一脸讥诮:“我适才撞见他,跟他打了声招呼,他那双眼,简直要搁在脑门顶上了,后来我过去一瞧,你猜怎么着?他那一席,请的全是这一科新晋的士子。他这个人惯来这样,尤爱结交文人寒士,瞧不起我们这些资荫子弟。你说他神气什么呢?他能吃得这么开,还不是因为有个做皇后的妹妹,否则凭他的脾气,谁爱搭理他,这么敬重才士,有本事学小昭王考上进士!”
江辞舟笑道:“念昔呢?不是说他一早到了么?”
“子陵。”何鸿云正往这边走,听江辞舟问及自己,高声唤道。
他今日穿着一身紫,十分清贵,“刚把邹平一席安顿好,就见你到了。”
江辞舟道:“我这个请客的来得晚,倒是你一个做客的忙着帮我张罗。”
何鸿云道:“日前你到我庄子上,我没照顾周到,今日早到一些张罗妥当,只当是赔罪了。”他说着,吩咐跟在一旁的扈从刘阊:“把扶冬她们带过来。”
刘阊应是,不一会儿便把扶冬、梅娘,与几个莳芳阁妓子带到了江辞舟跟前。
青唯见了梅娘,稍稍一愣。
按说何鸿云已经对她起疑,应该早就查到梅娘与她相识了,而今不审梅娘倒也罢了,怎么会任梅娘出现在这里?
青唯心知此事有异,不动声色地看了江辞舟一眼。
江辞舟的神色掩在面具之下,瞧不出异样,只道:“不是说只来扶冬姑娘一个吗?怎么多送了几个过来。”
何鸿云一笑,并不回答他,而是对梅娘与另几名妓子道:“你们可瞧好了,这位就是江公子,玄鹰司的都虞侯,当初网开一面,把你们铜窖子里放出来的人正是他。他不但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也是祝宁庄的贵客,见了他,你们可得仔细伺候。”
梅娘与一众妓子柔声称是,一并对着江辞舟福身:“奴家恩谢江公子。”
见完礼,何鸿云就打发她们跟着扶冬唱曲去了,正好德荣在门口将最后一波宾客迎进来,这便开了席。
席间笙歌起,扶冬歌声悠扬婉转,众人推杯换盏,不多时便酣畅半醉。
何鸿云与江辞舟、曲茂几人坐竹舍里的主桌,酒过三巡,何鸿云端着酒杯起身,有些为难地道:“子陵先吃,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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