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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章,谁来了?”
屋内传出询问之声,邹祥安袍子松松垮垮,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是李姑娘。”邹焕章回头,瞧见自家父亲的打扮不由皱了皱眉头。
但他父亲惯常如此,上一回李蘅来时,父亲吃醉了酒,更失态的样子李蘅也见过了,今日这也不算什么。这么一想,他又释然了。
“哪个李姑娘?”邹祥安皱起眉头问。
邹焕章往边上让了半步,好让他出来。
邹祥安走了出来。
“邹伯父,您好。”李蘅拉着李传甲客气地同他打招呼:“我又来打扰您了,这是给您带的。”
她说着示意李传甲。
李传甲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送上前去,开口道:“邹伯父,不成敬意。”
俊朗的儿郎身高腿长,舒朗磊落,眉目之中满是正色,郑重其事将邹祥安望着。
邹祥安瞧清他的长相,不由眼睛一亮,瞬间激动地红了眼眶,神色一时复杂极了。
李蘅轻轻推了推李传甲,示意他开口。
邹祥安看到李传甲就想起故人了。看邹祥安激动的样子,当初应该和梁国公关系匪浅。
“伯父,我是梁国公之子李传甲。”李传甲道:“我在兵部当差时,发现了一本手札,上面记载被东岳俘虏虐杀,并被悬在城门处示众的,并非我父。我父落下悬崖,不知所踪。听闻邹伯父当年在我爹手下,那一仗凯旋后,邹伯父也正在我父身边。今日特意来,便是想请问邹伯父可知当年情形。”
他说罢了,看着邹祥安。
李蘅和邹焕章也都看着邹祥安,等他回答。
邹祥安一时并没有动,只站在那处,盯着李传甲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含起了热泪。
“爹。”邹焕章提醒他。
邹祥安回过神来,神色立刻一变,冷冷朝李传甲道:“你说什么落下悬崖,我没有听过,不知情。”
“邹伯父。”李蘅含笑道:“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和传甲自幼未曾见过父母,您可以给我们讲讲父亲母亲当年的事么?”
邹祥安态度强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会儿追问只会被扫地出门。不如迂回一下,先与他熟识,再设法慢慢从他口中打听当年事情的详情。
“不知道,不记得,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邹祥安抬手驱逐他们,语气凶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手险些挥到李蘅脸上。
李传甲忙护着李蘅。
邹焕章抓住邹祥安的手腕,皱眉劝道:“爹,来者是客,你有话好好说。”
他爹总是这样,与任何人相处都是话不投机。
“什么客?”邹祥安骂道:“你下次再让他们进门,别怪我连你都扫地出门!”
邹焕章皱着眉头不说话,他拿这个不可理喻的父亲一点办法都没有。
“邹伯父。”
李蘅带着李传甲站远了一些,软语朝邹祥安道:“您与我父亲当有过命的交情,我们姐弟探寻此事,是为了查清事情真相,找到父亲的下落。如果那本手札上记录的是真的,我们也想还我们父亲一个公道。您若有难言之隐,我们也理解,您大可不必如此。”
她看邹祥安最初见到李传甲时的神情,能隐约看出邹祥安和她父亲之间的交情。这也验证了她和赵昱的猜测,邹祥安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和她父亲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就凭你们?”邹祥安抬起下巴嗤笑:“一个娇花似的女儿家,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虽然在宫中当差,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军而已,讨公道?讨什么公道?这世道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他连连挥手驱赶他们:“走走走,不要再来了!”
这两个孩子,自己护自己,或许都不能周全,又能拿什么讨公道呢?
李蘅和李传甲被他催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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