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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泼,廊檐琉璃瓦上开出朵朵水花,映入无垠苍穹。
若非那水色映照,如是暗夜,姒云定辨不出屋脊上方一袭夜行锦衣、蹲坐如同螭吻的召子季。
“夫人怎么出来了?”不等她出声,召子季已飞身而下,着急道,“外头雨太大,夫人快回屋歇着!”
“快快——这边!”
“……”
若有似无的说话声自雨幕之外传来,姒云渐渐回神,而后才看清褒宫大门口依稀若有灯火闪烁,一行车马停在门前,几道熟悉的人影正忙前忙后,似已整装待发。
这是在?打点行装?
姒云看向召子季。
呼吸急促、神色慌乱、目光闪躲……似正瞒着他忙碌着什么事,听见动静,才不得才赶来安抚。
许是昏睡太久之故,姒云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
是她在梦里错过了什么要事?
“出什么事了?他们在作甚?”
“夫人,”召子季转身身向人影绰绰的廊下,飞快摆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夫人快回屋,把湿衣换下来!”
顾左右而言他,不似他平日所为。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沉下目光,又道:“宫里其他人呢?都在门外?阿洛呢?”
召子季挠挠头,正不知如何开口,抬眼看见檐廊拐角方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洛姑娘?”
姒云下意识回头:“阿……”
“洛”字没能说出口,姒洛的身形陡然靠近。
欣喜没能在她脸上成形,她信任无比的洛姑娘两眸一瞪,陡然扬起手,一掌劈向她颈后。
姒云:……
姒云身子一软,倏地没了意识。
苍穹如墨,镐京城里外大雨连天,如在哀叹一场浩荡而无望的别离。
国将不国
“驾!”
“骨辘辘——骨辘辘——”
夏日晴光透过十步一棵垂杨柳,跃过随风浮动的帘幔,潜进幽静安宁的辇车内里。
鎏金香炉、文竹笔墨,小几清茶,辇车开阔,此间主人家世不菲。
晴光掠过木几,拂过梦中人姣好却不安稳的眉目。面色苍白,眉心成结,两睫不停颤动,眼珠子滚动个不停,似被噩梦魇住,挣扎许久,依旧醒不过来。
“阿洛!”
辇车行经颠簸处,车身重重飞起,那面目柔美的小女子一声惊呼,陡然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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