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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房间少,那里是柴房,可以烧个热水略洗一洗,换个衣。”
两人扭颈向后看,身后恰是柴房,平婉将包裹递给他,魏单张望四周几眼,又与平婉四目相对,终是进了柴房。
身后门阖了,平婉前行几步,稍一抬头移目,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那紧闭着的,缠了红绸缎的东厢房。
她静看几许,一面慢慢走,一面问:“阿婆,家里可是有喜事?”
老媪倚着门柱,瞧着院中渐大的哗哗而降,自成屏障的雨幕,头顶的檐瓦噼啪作响,几乎要淹没她的声音。
“明日孙女出嫁。”
平婉:“新娘子在东厢房?”
正说间,东厢房的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清丽的面庞来。
老媪瞪过去一眼,充斥无奈,“尚未嫁过去,怎真个着急忙慌,一刻也在房里待不住!”
新娘子攀着门,羞涩灿笑,撒娇似的拖长了尾音,“祖母。”
坐下细说才知屋子里只有祖孙二人,而孙女明日就要嫁到峪州。
魏单换衣服出来就见得堂屋里多了个人,想必便是东厢房的人了。
三人围坐在四方桌,桌上搁了冒着热气的茶水。他甫进来,三人朝他投去目光,与平婉对视后,又轻抬眉目,先举手行礼道个谢。
这厢老媪摆了手,“小事罢了,快坐。”
魏单弯腰再拱手,这才坐到平婉旁边,恰此时,从旁插来一道声音。
“这雨停了,天也将要黑了,何况起雾。索性,你们便在这里留宿一晚吧,明日再启程去峪州。”
是新娘子启声说。要不说巧合,他们也是前往峪州方向。
魏单并不相识,视线垂落,接过老媪递来的茶低声道谢,就听平婉温和笑着回应,“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的,今夜我要和祖母睡。”新娘子说间挽过老媪胳膊,脑袋亲昵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老媪别扭着脸,低低哼了声,肢体动作倒是诚实,慈爱握住孙女的手。
这也是没有二话了。
雨停时的确如新娘子所说,早已是灰蒙蒙的天际,雾气不散,前路尽是茫茫然。夜路慎行,魏单和平婉便住了下来。
住的是老媪的房间。
屋里陈设简单,但又处处洋溢喜庆。平婉立在窗前看那大幅的红色剪纸双囍,老媪说这是她亲手剪裁的,为了孙女成亲练了许久。
不一时,她竟有些微失神。很久没有见过成亲了,很久也未曾感受过如此热闹的欢喜了。
魏单重新灌了壶热茶,提着手柄入内就见窗前静立的人影,随着目光望去,是在黑色的夜中依旧隐隐有着颜色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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