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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砰”地甩上。比起上次相见,真是好一副鲜活生动的模样。江无昼先是低低笑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有趣,笑得半边身子歪倒在桌上,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真好。”顾渺拿了老参,顺便又去看了眼迟鹤亭。谁料迟某人瞧着比昨日还焉头巴脑,连话也不跟自己说了,只是敷衍了事地嗯啊两声,比窗外的凉雨更忧愁。顾渺当即恼了,扭头去找罪魁祸首。江无昼还在他屋里没走,整暇以待,甚至不知从哪儿摸了本书出来,看得津津有味。顾渺一回来,就攥住他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道:“你跟阿迟说了什么!?他昨天还不是这样的!”江无昼哪能被他唬住。顶替归顶替,光靠一张阁主的脸可没太大用处,能镇得住飞花阁的,自然得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精。他微微一笑,开口道:“鹤亭说你们吵了一架,到现在还难过着,我不过是安慰了他几句。真要问他怎么了,还得问问你自己吧。”顾渺:“……”顾美人颓丧地松了手,准备再想想别的法子哄人。“等等,别忙走。”江无昼唤住他,“你不打算听一听他以前的事吗?多些了解,总比你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好。”顾渺怔住了,内心激烈挣扎起来。他很想立刻转过身事无巨细地听上个三天三夜,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江无昼,是自己横竖看不顺眼如鲠在喉的家伙。向他打听,多没面子。顾美人努力了半晌,还是没能抵住诱惑,泄气道:“……那就听你说说。”江无昼又是一笑,指了指桌上的空茶盏,道:“不请我吃杯茶么?”“……”顾渺捏着鼻子去给他泡好了茶,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江无昼喝到了茶,见好就收,道:“听说你很不待见我?”明知故问。顾渺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那我便不明白了。不论是书信往来,还是登门拜访,除了上回的冲突外,我自问都做足了朋友之间该有的礼节。”江无昼慢悠悠道,“不知可否请教下,我究竟哪里惹得顾兄不快?”顾渺弄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觉得愈发不爽,嘀咕道:“哪有成天挂在嘴边的朋友。”江无昼抿了口茶水,观察着他的神色,心里更多了几分把握。“从我认识他起,他便一直有意地与旁人保持着距离。不深交,不多问,江湖相逢,皆为过客。”茶水荡开细细的波纹,江无昼忽然笑起来,“我原本以为,我算是他认识的许多人里待遇最为特别的一个。直到你出现。”顾渺:“……?”江无昼看着他,轻声感叹道:“顾兄,你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何为特别。难不成你觉得,作为玄宗的二把手,他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吗?”顾渺被他说得有一点坐立不安:“可如今阿迟不肯理我了。”“那自然是因为他感到失望,收回了这份特别的对待。”江无昼放低了声音,循循善诱道,“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鹤亭如此伤心?”顾渺被他唬了两句,顿时慌了,一股脑儿道:“我不过悄悄去了一趟玄宗据点,阿迟便冲我发脾气。再说,我又不是存心杀了赵管事的,脸上也没写字,哪晓得是谁……后来在云来客栈,他冒雨来找我,我故意把他气走了,晚上和白云派弟子一块儿喝酒,没回别院,我不知道他来客栈的时候还在发烧……”顾渺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江无昼:“……”他算是听明白了,问题大概就出在这白云派弟子身上。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点小别扭罢了。就这?幼稚!太幼稚!顾渺还在那里紧张地叨叨:“阿迟现在不理我了,捡回来的猫也不要了,怎么办啊……”“肯定有别的原因,鹤亭不会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你疏远的。”江无昼缓过劲来,实在忍无可忍,干脆替他们将窗户纸一把撕了,“毕竟,我看他挺喜欢你的。”顾渺:“?”顾渺:“???”“阿迟这么告诉你的?”“没有。我猜的,信不信由你。”顾渺不吱声了,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桌子。这人不会在骗自己吧?江无昼耐心地等他抠完桌子,继续道:“说实话,我始终觉得你会给鹤亭惹来麻烦,也曾在信中几次三番劝告过他,但他完全听不进去。所以若你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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