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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交谈,酸与跟在身后,一同回了白云殿。提前找到了宝器,出发去金陵降魔的日子也更近了,燕琨玉回到白云殿便开始收拾行李了。月挂柳梢头,蝉声阵阵。夜风微凉,带着白日的杏花香吹进窗里。燕琨玉正忙着搓丹药,忽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细听才听出是季匪和九方渡。“离九道友,这里就是白云殿了,师兄有些累,已经休息了,我带你好好转转。”“对了,白日的玉佩,是我对不住,我把我攒的玉石都给你,你别和我师兄生气,他不是有意用剑指着你的。”“……”多数时间都是季匪在说话,燕琨玉间或听到九方渡的声音,不过一两声心不在焉从嗓子眼里哼出来的应答。听两人说话声越来越近,燕琨玉知道自己没有躲的必要,却还是心中不自在。不论是想起三百年那人对他的折磨,还是白日里那人浑身是血地拿着玉佩远去的背影。都让他喉咙里梗着什么,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干脆翻窗而逃,燕琨玉躲进了月色里。……九方渡没想到自己这般碰巧住在白云殿,跟在季匪身后一同走在院子里的长廊。窗上贴着窗花,九方渡还没进去,便猜这间卧房会是燕琨玉的。耳边是季匪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九方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站在正屋,他看着右手边紧闭的房门,下意识走过去,想要推开。“哎,等等!”面前出现一只手将他拉住,“这是师兄的卧房,你这样随便进去,师兄要不高兴的,我们可从来都没进过他的房间。”“他不许别人进房间,为何那只狐狸可以。”九方渡蹙眉,声音微冷。“那狐狸又没化形,机灵得很。师兄不让我们进他房间,是因为他夜里睡着了总是做噩梦说梦话,上次酸与夜里听到声音过去,被他误伤,险些丧命。之后再不让任何人进了。”九方渡沉默良久,声音有些艰涩:“……他都说些什么梦话?”“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呀?”九方渡看着那透着昏黄光线的窗棂,半晌才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从白云殿溜出来,燕琨玉无处可去,沿着长留山的山林闲逛。林中汩汩流水,月色照耀下来,燕琨玉一晃神,竟在河边又看到了裴叙的本体。那赤色狐狸毛发蓬松,竖着尾巴轻轻摇晃,站在河边,垂着脑袋,耳朵轻颤,不知在看什么。燕琨玉却心中警铃大作。之前刚在长留山下捡到师尊时,他并不知道天狐一族的赤狐本性就是自恋。若是不控制,站在河边看着水中的自己容易沉醉自己的容颜而陷进去,有不少族人是因为这样溺水而亡。“师尊,别动!”三百年了,私下里,燕琨玉的称呼还是难改。可下一秒,河面溅起水花,哗啦一声,赤色狐狸掉入水中。修了无情道,燕琨玉心中情感单薄,却还是冲过去,也没有多想,纵深一跃,跳入河域中。夜里他看不清水下,又心急,闭着气在水下手忙脚乱,却一直没找到那狐狸的影子。待他快要透不过气时,准备回到岸上再找,却发现自己脚上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挣脱不开。燕琨玉闭气已经快到极限,他挣扎几下却越来越紧,想要转动身体看看是什么缠住了他,四肢却渐渐无力。
意识逐渐模糊,燕琨玉双臂摊开,眼皮沉重闭上,身体也跟着一点点下坠。忽地,水下有一道身影,从水底游窜到燕琨玉身边,在对方要落入水底时,单手将人拦腰抱住。是那张冷清绝尘的脸,眸色间看不出爱或恨,只在燕琨玉昏过去时,眼中掩不住的慌张,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他将燕琨玉搂在怀中,俯首就要渡气给对方,却在距离一寸时又堪堪停住。裴叙指尖化出灵力,点在燕琨玉的唇珠上,小心翼翼擦过,也算为他渡了气。燕琨玉这才有了意识,隐约看到面前的人,正要惊讶,对方就已经解开脚下恶意缠着他的水草,破水面而出。“咳咳……”燕琨玉扶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你、你何时恢复的?裴叙。”“很久,不记得了。”裴叙倒是实话实话,声音依旧清冷,却因入了心魔,有了七情六欲而多了份柔情。不知是冷的,还是被这样温柔的裴叙吓到了,燕琨玉汗毛直竖,他打了个寒颤,赶忙用灵气抵御。“你…”话还未出口,燕琨玉猛然间抬头。这才看到面前的裴叙未着寸缕,肩膀胸口尽是蜿蜒纵横的水珠,连同两人缠在一起发丝都在滴水。那眼中不再似以往死气,而是带着某种燕琨玉看不懂的情绪。看着裴叙单薄的胸膛,燕琨玉脸上一窘,连忙将人推开。“你为何不穿衣裳…”“我是来此处净身的,毛有些脏了。”裴叙一本正经模样,丝毫没有半点不自然。燕琨玉尴尬得眼睛不知看向何处,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白衣,此刻也被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刻画出身体的轮廓,尤其是胸口透得格外清楚。他连忙抬手捂住,狼狈上岸。“既然如今你已经没事了,就快些离开长留山吧。”燕琨玉说着要走。“太羲宗的人都死了,你想让我去何处?”脚步停下,燕琨玉想起三百年前裴叙渡劫不成,入魔杀了半个太羲宗的传闻。“你想去哪,便去哪儿,总之别留在这里。”“若我还想继续留在白云殿,你当如何。”燕琨玉回头,看向裴叙,月色衬在两人眼中,一片朦胧雾气。“怀夕仙君的三魂,是不是师尊放在我体内,为了在我金丹期后杀了我便可彻底杀了怀夕,所以才收我为徒?”燕琨玉还想自己亲自确定一遍,他看着裴叙,仅仅算是为了自己的执念,想要知道答案。“当初是,后来不想了。”裴叙实在道。燕琨玉转回头,眼中并无失望。“我便知道如此,这天地之大,从没有一人真心为我,你欺我骗我,任由太羲宗的人侮辱我,让我去到轩辕丘,又自以为重获新生,不过一样都是地狱,爱我的生母活不过百年就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不过都只是在利用我。”“师尊,你是天狐,本就不属于凡界,不要再留在长留山了,我也……不愿再见到你。”裴叙站在水中,看着燕琨玉,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原来动情是这种滋味。”裴叙垂眸,喃喃自语,“竟……如此之痛。”…………燕琨玉没听到裴叙的话,也没回头,身上湿透了,用灵力烘干后,骨子里却还是冷的。回白云殿的路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热了起来。随意扯了扯衣领,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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