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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已经有了几分初夏的影子,临近正午,烈日高悬。
柳殊被太阳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索性便把目光投注地面,默默数起地砖来。
等数到四位数时,宫内才堪堪传出一道声音,喊她进去。
皇后张芩坐于上首,见柳殊面有薄红,等她规规矩矩行完礼面上赶忙道:“瞧你这孩子,也是忒实心眼
14、苟命第二十一天()
了…本宫是在休息,可你也能派个人进来喊上两声不是?”
“不必多礼,快坐着。”见她起身时隐隐有些站不稳,声调里更显出几分疼惜,“你这样,倒是白白受了罪…让本宫好生心疼。”
柳殊笑着应下了,心里的思绪却跑了百里地远。
她可算是知晓闻初尧那股演技派的模样是跟谁练出来的了。
张皇后正欲再说上两句,目光一偏,便见柳殊施然落座。
女子肤如凝脂,明明在外晒了几个时辰,那几缕薄红落在脸颊上,却更像是胭脂,凭添上几丝明媚生动的美。
灿如春华,潋滟勾人。
即便是张皇后,也不得不承认,柳殊这张脸虽不符众人素来追求的清雅之美,却也是独有一番风味的。
这下,她也歇了虚与委蛇的心思,直入正题道:“本宫这次请你来,是有要事商讨。”
这副不知道在哪听过的说辞让柳殊眉头一跳,她放下茶盏,温声道:“母后请讲。”
“是给太子选侧妃一事。”
张皇后的语气淡了几分,“太子妃与我儿成婚也有三年了吧?”
“是…”柳殊低声道。
“三年无所出,即便是你们感情再深厚,本宫也不得不为宁朝的江山考虑,没有子嗣,我儿的太子之位终归是有隐患。”张皇后的目光扫了过来,“更何况,若再出现最近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是好?”
柳殊知晓她说的是宫内最近说两人感情生变的事,低眉敛目候在一旁。
又想到闻初尧前几天算计张家的模样,把头垂得更低了点儿。
反正她是没看出来那人的太子之位有什么不稳当的。
但这话,她到底不会蠢到说出来,“母后教训的是。”
像是被她的识趣取悦,张皇后的神色和缓了些,“你能这么想便很好了,本宫还以为…你会不依不饶的,看来倒是多想了。”
思及早先宴会上,张皇后强势的态度,柳殊还是决定苟着,先不触这个霉头。
若顺利,那她只需要再待大几个月便可以了。
闻初尧有没有侧妃,有几个侧妃,又是哪家女儿,这些都跟她半点关系也无。
桌案上摆着的鋳金博山炉里,丝缕般的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
张皇后起身,示意柳殊过来看。
一幅画像被徐徐展开,画上的女子笑容恬静,眉间如聚霜雪,气质更是清雅不可方物。
柳殊试图揣摩起她这个母后的意思,夸了句,“真美。”
张皇后面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见柳殊没有半点儿抵触的情绪,问道:“那依太子妃之见,把她选给太子做侧妃可好?”
凤仪宫外,闻初尧被张皇后喊来一道用午膳,尚未进内室,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而后,他便亲眼看到…
他的太子妃,迟疑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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