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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又柔缓了些,说:“不如明日一同作画?”
纪明遥:“……明日晨起要拜祖宗、见兄嫂,我还想见一见咱们院里所有的人,只怕没有空闲。”
她是偶尔想画,但不喜欢像上课一样固定好时间画哇!更不想以后夫妻间的情、情那个趣就是他教她画……
“也是。”崔珏不疑有他,反思道,“是我想得少了。”
况且今晚还要——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纪明遥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忙和他一样问:“不知二爷寻常在家无事,都做些什么?”
崔珏便答:“若无公事,便是读书练武了。”
纪明遥没问他都读的什么书。
她怕都是她不想看的书,很难懂的、学堂里先生教一篇、就要她们写至少八百字读后感甚至还要仿写那种。
新婚夜哎,她真的不愿意想起太多次上学的日子。
先生打的手板可疼了!
她只问:“二爷的剑法是怎么学的?”
崔珏道:“崔家祖训,不可只为读书荒废四体,因此崔家男子人人习武,女子也可学骑射拳脚。我幼时的武艺为世交方指挥所教,后来随父兄各处为官,又换过几位先生。”
他便说:“你若想学,家里方便,我可寻个女先生来——”
“二爷——”纪明遥赶紧唤了一声。
教骑射习武的女先生,安国公府有的是哇!是她不想学。
她感觉到了,崔珏应该没把她的大实话当真。
但实际的她,和目前为止他眼中的她,应该真的不一样。
左右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再反悔。真叫他察觉到她的本性,可能又要花许多时间互相消化。
那具体怎么和他相处,就明日再慢慢摸索,现在她想赶紧问明白一个问题……就歇下。
不然,一会她真的会睡着。
怕崔珏被打断说话心有不快,纪明遥反握住他,又谨慎地靠近他一寸。
看他真没生气,她才笑问:“是我忽然想起:今日拜堂后,竟是软轿抬我来的。不知这软轿是何人安排?”
夫人靠近了。
崔珏顺势松开她的手,揽上她的肩头,还记得回答:“是大嫂安排的。”
“果然是孟姐姐……”纪明遥说。
明日一定要当面相谢。
崔珏的手到她腰间便停下,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说:“该改口了。”
他的父母兄嫂,今后也同是她的家人。
“明日再改。”纪明遥腰间酥麻。
她从没和异性这样靠近亲密过,不由仰头看他。
崔珏一向幽澈的双眼已经染上了与以往都相反的渴求。
现在,他这独得上天钟爱的人,眼中只有她。
她也看到了从未在自己脸上出现过的媚色。
纪明遥又张口:“多谢你……今日等我。一直等我。”
等着她走出纪家,等着她走进崔家。
等着她……准备好。
“嗯。”崔珏低下头,空着的手抚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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