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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密信的最后写道:
【你在太学之内,当努力接触画院,查找线索。你娘亲的书信从不落章,且具阅后即焚,不可能被他人获得。那碎纸之上的印章,多半是某一幅字画之上的鉴章。画作在争斗中撕扯破损,与师尊手里那幅韩熙载夜宴图残片遭遇相似,这实在值得一查。】
韩嘉彦坐在略显颠簸的马车中,望着车窗外的汴京春景,一时陷入深思。也许当她再看到汴京城繁华的景象时,已然又是一个春日时节了。
远处夕阳西下,逐渐遮蔽于汴京繁密的楼台馆阁之后。她起了几分兴致,轻声吟唱道: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元祐六年腊月二十九,再有一日便是新年了。
午前巳初时分,雁秋坐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记着账。经过大半年的学习,她对珠算、账目已然十分熟稔,且习得一手不错的装裱技艺,能应付铺子里绝大部分的生意。每日她都能拿到不错的酬劳,就在铺子附近,她租了间房,与另外三个进城打短工的妇女住在一起。
书画铺年末的扫尾基本做得差不多,忙碌多日的阿丹阿青这两日也没有外出。
“哥,你说师父能赶在元日前回来吗?”翟青收拾完仓库,从后堂走出来,见到在前堂拖地洒扫的阿丹,张口询问道。
翟丹停下手上的活,戏谑道:“怎么着,想师父了?”
翟青觉得有些丢脸,瞄了一眼柜台后的雁秋,涨红着脸辩解道:“才不是!就是师父上次来信说了他能赶在元日前回来,可这都最后一天了,也没有音讯。”
雁秋瞥见翟青那副模样,抿唇憋笑,也不说话,继续打着手里的算盘。
又过了片刻,翟青又道:“哎对了,师叔不是来信说,今日离开太学吗?”
翟丹回道:“师叔肯定要先回韩府呀。她这次出来,是为了筹备大婚的事。多半没什么机会往咱们这里来。”
温国长公主出降吉日定在了明年的二月,眼看着元月即至,身为新郎的韩嘉彦不能再继续留于太学之中了,必须出来参与最后的筹备之事。量体裁剪驸马新衣、规训皇室礼节、进宫面圣等,都需要起码一个月的时间。
“谁说我不能来?”忽而门口响起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又惊又喜。只见韩嘉彦一身月白锦袍,小冠束发,正笑意吟吟地站在门口。
“师叔!”翟青惊呼。
“师叔您怎么来了?!”翟丹感到不可思议。
雁秋快步从柜台后绕出来,望着韩嘉彦,眸光闪烁已有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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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就提前回府了,今日兄长允了我一日自由身,可往汴京城寻访友人。”韩嘉彦淡淡解释道。随即步入屋内,在屋内的会客圈椅里坐下。
三人围了上来,傻愣愣打量着她。韩嘉彦环视他们的神情,颇觉有趣。
半晌,直肠子的阿青说出了三人共同的感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叔……好像变了。”
韩嘉彦笑问:“怎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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