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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看我不揍你。”
他揍完了才这么说。虽然想把全部经过都写到博客上,不过那么做说不定会有狂热的粉丝来捅我,结果我还是决定把事情藏在心里。
后来去第二摊时,我被美树本悠真和皆川制作人带到一家高级酒吧,认识了一大群和业界有关系的怪人,一个一个写出来就没完没了,这里还是略去不提。而且虽说是怪人,和莲见律子一比就全都很有常识。这个世界还挺照顾人的,真是意外。
到了第三摊,律子小姐和我们在一家气氛不错的酒吧汇合了。其余的人就只剩下酒劲完全上来、变得异常兴奋的美树本悠真,以及忙着照顾他的皆川先生。他们在酒吧里刚认识一群女孩子,就闯进她们那一桌欢闹起来。拜此所赐,我才能和律子小姐单独交谈。
“钢琴奏鸣曲的录音,这么早就做完了啊。”
照她对录音特别挑剔的性格,本以为会一直在工作室待到天亮,不来参加庆功会呢。
“因为是钢琴独奏,而且也不是为了发布录的音。”
倾斜着朱波诺夫伏特加的玻璃杯,律子小姐说道。
“我已经想不起来上次无偿作曲是几年前的事了。”
“……啊——呃,那个……乐谱和样带,可以给我吗?”
“当然了,毕竟是由你牵线的委托嘛。”
我的眼神才离开一小会儿,她就已经喝光了一杯。
“……委托人已经不在了啊,只能拜托鹰森警视正,直接送过去了吧。”
“……是啊。”
我连电话号都不知道。后来她怎么样了呢?还在白石市住院吗?还是说已经回东京了呢?连这件事我都没问过。而且她已经从大学退学,或许已经不会再见面了。
我想,那样就好。
在我和她之间,无论怎样都会夹着一个死者,还是忘了对方比较好。不过我们本来也没有大学以外的接触点,放着不管也会变成那样。
哦哦对了,我也一样没有了去大学的理由。心里冒出一阵寂寞,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只是个一门课也没注册的学生,已经确定要再留级一年了。要不明年开始稍微去认真上几门课吧。
很快就喝完第二杯后,律子小姐朝包厢席那边热火朝天的美树本悠真瞄了一眼,小声对我说:
“出去吧。那边也一副开心的样子,而且我可不想被拖过去疯闹。”
“诶?啊、好,好的。”
一走出酒吧,我就被大楼间灌下来的一阵冷风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人行道边的绿化带。jglebells、山下达郎和乔治·迈克尔混杂在一起,不知道从哪边传进了耳朵,随即又叠上了一伙年轻人喝醉后含糊的声音。并排开在路边的饭馆里亮着灯,车辆的头灯缓缓从车道上划过,这些光渗进视线,漫漶模糊。看来我也醉得很厉害了。
“事件一结束,总是很空虚啊。”
律子小姐把开司米外套的前襟抱紧,抬头望着六本木没有星星的黯淡天空,低声说道。
“无论是喜悦的结局,还是悲哀的落幕,涌来的总是这份空虚的心情。这种感慨我已经不知道体会过几十次了。”
这种事她真的做了好几次?我惊呆了。
的确,和鹰森先生说的一样,律子小姐的推理为弄清事情的全貌做了很大的贡献。听说在那之后,警察重新对遗体和现场进行查证,最终判断这并不是一起案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不过,警察是工作原因自然会搜查罪犯,我不觉得凭兴趣插手是正常的举动。有什么可感兴趣的,结束以后觉得空虚不是当然的吗?
“大概,是因为我本质上对人类本身没有兴趣吧,只能把他们看成是题目里出现的爱丽丝、贝蒂或是卡罗尔。所以只要解开题目就好,她们会怎样就无所谓了。”
在人行道上了色的地砖上,律子小姐一边踏着孩子般不可靠的脚步走来走去,一边说着。我走在旁边,打探她的侧脸。那表情虽然在笑,但看起来真的很寂寞。
“……我倒是觉得,你对凑人君相当感兴趣。”
听到这话,她停下脚步一脸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啊。他那个人相当有意思,虽说我终究没和他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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