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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瞧了瞧師傅,他只遞了塊濕帕子給我,平靜道,“將臉擦一擦。”
師傅的神色泰然,斷不是像族長說得那樣驚心動魄。
我原本想將我的“吾思慕汝之甚,君思慕吾其殆也?”改成十分應景的“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想了想,還是作罷。
族長與我聲淚俱下一番之後,再轉向師傅,與他顫抖道,“夏神醫的右臂傷得厲害麼?”
我問道,“師傅你受傷了麼?”
族長再一次如泣如訴,“為了將你救出來,房梁塌下來的時候夏神醫替你擋了一道,若不是神醫身子骨好,我看是沒人能撐下來。”
我再望向師傅,尋求此話的真實性,師傅只淡淡地道了一聲,“不是大傷,沒事了。”
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上,因為師傅救我一命,我是當以身相許的。
前次安辰替我解毒,我想以身相許來報恩,但師傅記不得了,于是我報恩無門;這次好不容易再逮住這麼個以身相許的理由,我定要放在心中一輩子,時不時地拿出來憶一憶。
這個夢是極好的,于是我睡著的時候想著趁熱打鐵再做一個吧,于是就有了第二個夢。
後頭這個夢有點超現實主義色彩,我夢見樓西月拿了把刀將我捅死了。
不曉得是什麼日子,接連兩個夢都見了血。于是,我被驚醒了,出了一頭虛汗。
樓西月偏著頭,神色古怪地將我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
我抹了把冷汗,問他道,“怎麼了?”
他靜默了片刻,開口道,“你方才夢到什麼了?”
我說,“我說夢話了?”
他替小九順了順毛,揚了長眉,慢條斯理地說,“嗯,你一直說:樓西月,不要……”
我想了想,臉上紅了一紅,說,“……”
趕了半月的路,我和樓西月回到揚州。
他半道上得了三封信。
第一封信是說玉羅門屢有暗人來襲,樓三劍依舊未醒,前景無比堪憂,望七公子早日歸來。
第二封信是說樓玉鳳又給他訂了一門親事,望兒子速度回家進行嫁娶事宜。
第三封信是說江南樓家收到一封打劫手信,上只有“給錢”兩個血字,想同樓西月確認一下他是否被人劫作人質了。
我倆尋個酒家坐下,商量了一番之後的路線。
我說,“我打算帶小九回藥王谷去,你若是要到了紅龍抱柱,就差人將藥送到谷里來。我配好解藥再給你。”
樓西月沉思了片刻,徐徐問道,“你這次是要回谷里,再不出來了麼?”
我心頭突地一抽,垂下頭含含糊糊地說,“也不是……有時候醫個人什麼的,再出來。”
他點頭,輕笑了一聲,“小香。”
我應了一聲,“嗯。”
樓西月輕飄飄道,“解了三叔的毒,我再回藥王谷。你終究是我師傅,總是要教我醫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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