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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岂止是她得死?
怕是这宫里,这萧氏皇族,都得变了天,那竞陵王、毫州王,便立时会动弹起来了。
这样想着,绛春的心,陡然通通跳了起来,手里也紧张地出了些汗。
——现下陛下爱她好颜色,这般福气,可不能叫令冬毁了去。
荣华富贵当前,绛春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她攥着汗津津的手心,对令冬道:“令冬妹妹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人呀,总是要往前看的好。我们是八|九岁便在一块儿的姐妹,可莫要因这件事生分了。”
说罢,绛春就哄得令冬跟她一块到后殿取羽披去。
一入那林子深处,绛春便落在了后头。左瞄右瞄,悄悄捡起一块大石头来,往令冬的脑上砸。连着哐哐两三下,待令冬满额是血地倒了下去,绛春这才松开了屏着的一口气。
她按捺着狂跳心脏,将石块丢在令冬一动不动的躯壳旁。
“令冬妹妹!反正你原本就执意要陪着太后娘娘,现在姐姐只不过是送你早一步去罢了!”绛春满面冷汗,声音颤抖不已。一会儿,她哆嗦着两条腿,噗通一声,在令冬毫无声息的躯体旁直直地跪了下来,叩了一下头,道,“我做姐姐的给你叩个头,你做了鬼,就跟着太后娘娘罢!千千万万不要来找姐姐!”
她哆嗦着身子站了起来,手往衣袖里揣去,摸到了一个香囊。这香囊原是谢美人之物,今夜宴席时滑落在座侧,绛春看着便捡了起来,还未曾归还给谢美人。
她将这香囊塞入令冬手里,这才慌张地看了看四周,理一理衣裙鬓发,急匆匆地提着裙角儿,离开了这片黑漆漆的林子。
绛春去了后殿,与后殿的内侍小印子话了会殿上之事,取了羽披,这才回了含章前殿,将物件奉给了毫州王。
谢美人那双水样柔的眼睛望过来,问道:“怎的去了这样久?”
“在后殿碰到了小印子,小印子问了奴婢这儿还差些什么,以是耽搁了。”绛春笑道。
“原来如此,小印子一贯有心。”谢美人清清淡淡地笑了起来。
含章殿内温暖如春,让绛春渐渐放下心来。她一眨眼,露出娇媚笑容,心里便忍不住乐滋滋地想出了日后做主子时颐指气使、锦衣华服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皇后陆之瑶的软舆,恰好经过令冬所伏的林子附近。
陆之瑶穿一袭素莲色衣裙,髻上只佩了两对牡丹绕凤纹的白流绿玉发簪,不施脂粉,打扮极是素淡,腰间还系了一方洒了椒粉的帕子。她方在房太后灵前跪了小半日,眼下膝盖有些疼了,便早早地回宫里去歇息。
路过含章殿,她便听得那宫室里曲乐不歇,极是热闹。陆皇后不由蹙眉,道:“绕行吧,本宫这身打扮,怕是要扰了陛下兴致。”
于是,她便路过了那处林子。
走在陆皇后身旁的纨扇忽而小声惊惧道:“这林子里,好似有什么声音……”
如意的面孔也微微一白,道:“太后娘娘方去,西宫里就……”
“净胡说八道!”陆皇后不悦道,“太后娘娘思念先帝,这才西去了,又岂会无事来惊吓你二人?赵有全公公,你去那林子里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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