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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年越发觉得曲越病得不轻。
“为了重新让沈时疏出来啊。”
“你知道沈时疏出来的原因了吗。”张佑年问。
这个问题他从三年前就想知道了,他问过不止一回,但沈桂舟就是不肯告诉他,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好声好气地乞求,掐着他的脖子逼迫,沈桂舟就是不肯说。
他只会告诉他:“我不知道。”
明明就是沈桂舟不想让他和沈时疏见面,要不然日记里怎么会写“沈时疏救了我”“我对不起他”,他当真没有印象,又怎么知道沈时疏救了他,梦里救吗。
“嗯,”曲越点头,“我知道了,沈时疏在沈桂舟小学的时候就在了,具体出现时间不清楚,出现原因和他的环境有关。”
“环境?”张佑年脸上有些不耐烦,他很烦曲越这种说话绕来绕去的方式。
“对,沈桂舟的家庭是重组家庭,他妈在他爸去世后重婚,李旭并不是他亲哥。”
张佑年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他妈好像挺不喜欢他爸的,连带着也讨厌他,李旭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
“所以他很会算计。”张佑年突然自言自语。
“他还会算计啊,我怎么没发觉。”
“因为没算到你身上。”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之前我也同你说过,要逼沈时疏出来,就要让沈桂舟难受,现在知道他的家庭让他难受了,那就把他们一家人都接过来,你要是恶心他们,那把沈桂舟接来我这住也行,我让余确看着。”
“不用,”张佑年瞟了他一眼,“余确是你的人?”
曲越轻快地“嗯”了一声,眼尾含笑,“是我的,我的小麻雀儿。”
“哦,原来是打你那个,那我运气还真是不错,正巧在路上遇到他。”遇到和沈时疏那么像的人。
曲越捡起地上的啤酒罐,笑道:“那时候只是想帮你转移一下注意,没想到他直接帮你把沈桂舟找回来了。”
“你安排的?”
“嗯,我安排的。你忘了吗,那天我让你帮我顺路取件礼物。”
所以是曲越精心安排他同余确碰上面的,笃定他一定会上钩。
“你有够恶心的。”张佑年真情实感地说。
曲越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余确知道吗,你这么利用他。”
“之前的他知道,这一次我没告诉他。”
“不怕他再打你一拳。”
“我很期待,”曲越不在意,“随便说两句哄哄就好,余确很好哄的。”
张佑年不想听了,背对着曲越起身。
“让曲随进来吧,帮我处理一下脸。”张佑年蹲下身子,收拾起被他随手撒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
沈桂舟睁眼,身上盖着条夹绒被子,他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自己仍旧坐在窗边。
这是张佑年的房间,他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对面空空如也。
沈桂舟有些出神地看着对面亮红色的沙发椅。
他还记得,在这扇房间门关上前,他曾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要说,不要说,无论曲越问什么都不要说。
但他失败了。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曲越问过他什么,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甚至不记得最近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被张佑年重新抓了回来,却忘记被抓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之前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纪忱给他做完心理咨询后,他忘了曾经吐露出来的事情。
沈桂舟曾经在某一次咨询后,问纪忱他说了什么,纪忱沉默许久,抿了抿嘴,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忘了也好,不要再想起来了。”
刚被阿雅大藤捡回去那段时间,他有些依赖这种感觉,只要聊一下午天,就能关上一段不想再回忆的记忆,听起来不错,很值,他很喜欢这种记忆被抽离身体的感觉,一并把他身上的负担也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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