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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自己做吃食了。吃对王姝来说,不仅仅是一项爱好,也算是心烦时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一种特殊解压方式。正好八月是收获的季节,好些吃食就是这个时候最好。去到后厨,果然就看到了正值当季的肥美螃蟹。不得不说,赵师傅是懂吃的。应季的吃食他从来不会错过。王姝蹲在木盆旁边拨弄了半天,这些螃蟹一个个都鲜活得很。举着大钳子不停地往拨弄它的人身上夹,倒是凶戾得很。也不晓得从哪儿弄来的,个个个头都有王姝两个拳头大。“晚上清蒸蟹?”螃蟹的传统吃法都是清蒸,不过王姝本人喜欢十三香或者蛋黄炒蟹。赵师傅正在指挥小丫头刷洗螃蟹,听王姝说话便点点头:“小君有别的做法?”“对。”王姝笑了一声,他俩也算是养出了点默契了。赵师傅的手艺是非常厉害的,王姝觉得他的水平至少是宫廷御厨。不过赵师傅做菜手艺比较正统,就是华族史上最传统最讲究技巧的那一批老匠人做法。跟王姝这等浸淫过后世各大菜系混杂时代的人不同。虽说他做菜好,日日吃,偶尔也会觉得乏味。王姝这出奇招打牙祭的做菜方式,倒是给赵师傅不少启发。偶尔王姝做菜,他也会在旁边瞧着。渐渐地,赵师傅也时常期盼王姝得了空来后厨这边,再捣鼓一两道菜叫他开开眼。赵师傅留了一部分螃蟹起来,其他的都留给了王姝去折腾。螃蟹这东西刷洗很麻烦,最好拿盐水浸泡一刻钟。王姝这才发现不仅有这些螃蟹,这篓子里还有一小篓的螺蛳。她一喜,这玩意儿富贵人家吃的很少,肉少且脏,处理得不好味道很腥,只有那等穷苦的地方才有人捞上来打牙祭。没想到萧家竟然会有:“怎么还有这么多螺蛳?”“小君认得螺蛳?”螺蛳这东西是赵师傅买螃蟹的时候看到了,正好当个添头捎上的。这东西下九流,铁定是不能给主子吃。赵师傅本来打算炒了当个零嘴儿。王姝看了他一眼:“我在乡里长大,能不认得这个?”瞧着王小君的这意思,就是对这螺蛳感兴趣了。赵师傅便也识趣,自然也让给王姝去弄。府里没了主母以后,大厨房便不再收王姝的钱了。不过王姝每回开小灶还是会给钱,毕竟这事儿讲究的是一个自觉。王姝也不想搞特殊。今儿用了这筐螃蟹和螺蛳,王姝放了一锭银子的。还是老规矩,清洗食材自有人帮忙。吃蟹赵师傅是内行,清清洗螃蟹自然比王姝还要专业。有他在一旁指点,感觉这螃蟹都能被洗脱掉一层皮。王姝不用管,就琢磨着这螺蛳还得吐个沙。螺蛳毕竟是田地里长得东西,肚子里泥沙很多。于是便将东西倒进木盆里,往里头洒了一些盐,先泡着。“有没有咸鸭蛋?”咸鸭蛋这东西还真不一定有,古代的物资不像后世那般发达。王姝本来是不抱一丝希望地问的。想着没有咸鸭蛋,就做成十三香的。谁知才一问,还真有。拿来了咸鸭蛋,王姝就让人将蛋黄给取出来。这一大筐的螃蟹,做成两种味道也是够的。王姝在准备材料这一会儿,几个麻溜的下人都已经将螃蟹刷洗干净了。其实螃蟹做法也简单,就是爆炒。一层油倒进去,等油热。放入生姜、蒜头、皮牙子,再加点芹菜,因着没有辣椒,只能拿茱萸做辣味的替代品。等着爆炒出香味儿,再将一半的螃蟹倒进去。炒蟹讲究的就是一个大火,加快。翻炒的快点,等到蟹壳儿都红了,才能加水。爆炒的蟹味道要比清蒸蟹重很多,吃的也算是一种味道,自然就少不了调料。清水加进去,翻炒一会儿,盐、酱油、黄酒、十三香、胡椒就要放下去。说起来这个十三香还是王姝往日配的,因着之前做卤鸡爪的时候用了十三香,她花了时间门去配的。当时赵师傅就在旁边瞧着,就把十三种配料给记住了。之后他偶尔做些味道重的菜也会用到,厨房便时常备着。如今这十三香倒算萧宅做菜的秘方了。炒蟹接下来就简单了,调料放进去就是大火烧。烧到汤汁收干,届时在撒些葱花芫荽之类的做点缀便好。大厨房的灶台多,这边十三香的螃蟹在烧。王姝那边就开始准备咸蛋黄炒蟹。说起来,都是炒蟹,其实过程基本差不多的。不过咸蛋黄炒蟹可以将螃蟹切得小块些。蟹钳壳要敲开。这样蟹壳里头的肉也能沾到蛋黄。再一个,咸蛋黄要蒸熟,碾成粉状,碾得碎一点。王姝这边炒得很快,本身螃蟹就是很容易熟。不像肉,若是要烧得软烂,就需要时间门炖。她这边做好,那边螺蛳就暂时没弄了。螺蛳吐沙很慢的,要想吃着放心,至少得吐个一两天的沙。王姝早就饿了,况且这么多螃蟹,分三个人吃都够了。当然,光吃蟹肯定是不顶饱的,至少以王姝的食量是不够的。看到灶台上还有些饭。王姝就干脆问赵师傅要了些牛肉,加一个胡萝卜和小半抓的苞谷米,将这些饭给炒了个扬州炒饭。都是最上等的米,大锅煮出来的一粒粒的,炒饭最合适不过。炒饭快,热油起锅。一颗蛋打下去,加点牛肉粒炒熟,将饭倒进去就能炒。王姝两种蟹都分了一碟给赵师傅,让他尝个味儿,下回他能做得出来。剩下的全装起来,带回了前院。说来也是巧了,她提着吃食才走到前院。萧衍行紧闭的房门就正巧打开了。里头先是出来两个轮廓很深的中年男人,瞧着像混血。出来后就往门口的方向疾步往走了。莫遂晚了一步出来。远远看到王姝,立即就快步迎上来:“小君,主子爷正好找你。”说着,他目光落到了王姝手上提着的食盒上。浅浅地笑了:“也是巧了,爷忙到现在还没用饭呢。小君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没,就一点小零嘴儿,”王姝无语,怎么每次都这么巧,“和炒饭。”莫遂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那正好,爷等着呢。”王姝:“……”……算了,本来就是要分给他的。王姝也没看莫遂,拎着食盒就进了书房。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是未时。八月天儿也变得快,中午还大太阳,这会儿又阴了。风一吹,有点秋风凉的意味。书房里此时没人了,只剩下萧衍行一个。估摸着方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他面上还残存着森冷之意。静静地端坐在窗边,乌发半束,鬓角的碎发垂落下来,有几分凌乱。宽阔的肩膀依靠着窗,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之中。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半遮着眼睑,唇色殷红,两种色撞在一起,叫他俊美的容颜呈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邪佞之感。王姝心口倏地一跳,那人听见动静,抬起了头。只一眼,他眼底那好似冰魄一样的冷意瞬间门消散了。那双琥珀色的浅瞳仿佛漾着水色,神情也变回了往日的从容:“姝儿?”王姝:“……”不是说过不要叫她‘姝儿’么?“爷吃了没?”萧衍行的视线缓缓落到她两个手上,才发现她一边手提着一个大三层的食盒。他缓缓地勾了勾嘴角,头一回发现王姝这姑娘,别看她身子骨单薄纤细,劲儿还挺大的。一手提一个,怪不得要吃那么多饭。心里这么想,他摇了摇头:“从早上到如今,滴米未进。”……这莫名委屈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你不吃怪我咯?王姝有一种无语:“……那爷要吃么?我刚做了两种口味的炒螃蟹和扬州炒饭。”“吃。”都这么说了,王姝自然也不能掉头拎走。她默默脱了鞋子,这回倒是没脱袜子。就这么穿着袜子踩着木质的地板进了屋子。王姝一手提着一个超大三层木质食盒,脸不红气不喘的在萧衍行静静的注视下走到他的跟前,把吃的咣一下放桌上。“在哪儿吃?”炒螃蟹花了点功夫,这会儿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萧衍行少时便十分爱洁,自幼的宫廷礼仪刻入骨髓,平日里根本不会在书房里用膳。但王姝都已经提进来了,看这样子也不会提走。他便伸手指了指自己手边的矮几。正好,省得搬走了。王姝很是利索地将矮几上的东西全部收走,转头推了一个食盒到萧衍行的跟前:“刚出锅,快点吃。”萧衍行愣了愣,学着她的动作,往桌子上布菜。食盒一打开,里头香得离谱的炒蟹味道就迸发了出来。他原本是没那么饿的。结果这味道一冒出来就瞬间门勾起了萧衍行的食欲。王姝吃螃蟹,那是没有什么文雅的讲究的。什么蟹八件,她完全不会用。若是在后世,她或许还要用一用一次性手套。但古代又没这个东西。此时吃也简单,洗干净了手,抓起一只螃蟹就直接啃。萧衍行:“……”“你不吃么?”王姝嘬了一口蟹壳儿,睁着大眼睛看向对面一动不动的萧某人。拿手吃,是萧衍行完全没有预料的方向。顿了顿,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做不到手抓食物。正好莫遂贴心地送上了吃蟹的工具,人没走,就在一旁利索地拆起蟹来。王姝吸了一口汤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吃相粗鲁了。但是看着完全拆蟹被浪费的汤汁,又觉得浪费:“……炒蟹的味道就在汤汁里。你这样拆,都不嘬一口这个汤,能尝得到什么味道?”萧衍行:“……”不过王姝也只是说一句,旁人爱怎么吃怎么吃。反正她就喜欢这么吃。萧衍行没说话,尝了一口蟹肉之后,眼睛顿时一亮。尤其是沾到汤汁的部分,味道格外浓郁。他看向连壳儿一起嘬的王姝,有点相信那么吃更香。但骨子里的矜持没能让他拉得下这个脸,干脆盛了一小碗的汤汁放到一边。等莫遂拆下蟹肉,再沾着汤汁吃。王姝一边啃一边看,再次感慨这人要是在大饥荒年代,绝对是饿死的第一批。两大盘子的炒蟹。十三香的味道更浓郁,蛋黄的偏鲜香。浓郁的蛋黄味道包裹着,入口有种独特的沙沙感。两种口味都十分不错。两人分食完螃蟹竟还有些不够,萧衍行有王姝这么一个吃饭香的饭搭子,胃口也跟着大了不少。王姝庆幸自己通常都是以最大的食量去揣测自己,做了这么多的炒饭。
正好炒饭一分,两人都吃的心满意足。吃饱喝足,萧衍行方才沉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一面漱口清理口腔,一边又问起了王姝关于路引的事儿:“何时开始卡的?”“一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前,正好是梁氏处理了刘氏,刘家来萧家讨说法的时候。但正常来说,这也是刘家跟萧家的不对付,怎地还牵连到了王家的头上?再说,萧家有几个妾,外头是不晓得的。便是刘家在当地有些影响力,也不一定清楚王家跟萧家的关系。萧衍行皱起了眉头,倒是想起一个人:“上回你不是要查你王家继室的那个姘头?”这话倒是给王姝提了个醒。她神色一正,这么久没回清河镇,差点把张耀民这人给忘了。说来,张耀民自打上两回在王姝的手里吃了亏,销声匿迹了好久。这段时日没折腾幺蛾子,连毛氏也好像不见了踪影。王姝把这人给放在了后头,暂时腾不不出心思去管他。这要是王家路引的事儿背后是张耀民在捣鬼……“不过爷,即便路引是张耀民捣鬼,运送几万人出城也会引人注目的。”这个事儿萧衍行自然也知晓。但这都是可操作的,只要分好批次、选对时日就能避免。不过,这个张耀民确实是个麻烦。一个小地方的主簿,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儿。但越是这种小官吏就越难缠,毕竟这些人才是真正会打到交道的人。若是不想大事儿出纰漏,确实要将这些牛鬼蛇神处理好。“罢了,这桩事儿我会叫人处理。”梁氏搞得那一出猝不及防,坏了萧衍行好好的一步棋。不过问题不大,他便是再落魄,料理一个小官吏的能力还是有的。“谢谢爷!”他既然这么说,王姝顿时就放心了。“对了爷,”王姝也投桃报李,“明日雍州、永州、龟兹、凉州等地的镖局点的大管事会到北郊的王家宅子来。爷看,可需要安排你的人与他们见一面?”萧衍行一愣,没想到王姝效率这么高。昨儿夜里才与她说,第二日王家便做了安排。王姝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身子微微往后退了退:“……如何安置,要怎么分批次送走,这些具体的事情要面谈才更妥帖。”“嗯。”萧衍行目光落到了王姝一张一合的唇上,幽幽的说道,“我会安排。”“……哦。”不仅仅是头皮发麻,后脊梁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王姝默默站起身,“时辰也不早,估摸着下午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不等萧衍行开口,王姝利索地转身走了。萧衍行:“……”……这头也不回就走的德行,不知为何,叫人瞧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爽。萧衍行下午确实还有要事要议,不仅仅是韩家军的问题,还有此次加开恩科往朝廷塞人之事,都是非常谨慎的。废太子府确实已经被抄,可那些关注着萧衍行的势力并没有撤走。以他们对萧衍行的忌惮,只要萧衍行一日不死,他们就绝不会放松警惕的。目送着那姑娘毫不留恋的背影走远,端坐着没动的俊美公子忽然扭头问端着茶水进来的杨妈妈:“妈妈,可是我最近歇息不好,人憔悴了?”杨妈妈一愣,不知从不关注自己样貌的主子为何这么问。但她闻言,立即细细端详了萧衍行的面颊。这段时日事务繁忙,主子爷确实消瘦了许多。面色不及往日红润,显出几分憔悴:“确实是消瘦了……主子爷万万要保重身子,注意修养,万事不能操之过急。”萧衍行想了想,冷冷地‘嗯’了一声。站在一旁的莫遂默默地看向了王姝屋子的方向,嘴角不知为何咧了起来,且越咧越大。忽地一道森冷的目光扫过来:“莫遂。”“是。”莫遂头皮一紧。“出去。”“……”……几万人想要妥善的安置,自然没那么简单。光是在各处设镖局的接待门店,最快也得六七日,拖得长一些恐怕要小半月。再加上后头要不引人注目地把人送出去,也是个需要筹谋解决的大问题。两万多人,每天送一千也得送二十三天。何况临安县一个小县城,一天根本送不出去一千人。人数太多,动静太大,根本就瞒不住。龟兹至多可以留下三千人,那地方比较敏感,人数多了会引来怀疑。雍州地域广,能安置六千人。永州地域窄,且这个地儿位置也比较重要,最多只能安置四千。凉州也只能五千。剩下的人哪怕王家将所有的商铺空缺都用上,也安置不下。这些事情精确到细枝末节,自然需要商议好应对之策。当日夜里,王姝刚准备睡下了,就被莫遂给叫去了萧衍行的书房。永州、雍州等四地镖局的话事人明日一早就会到,萧衍行这边的人其实早就在临安县了。这段时日只是隐藏在暗处,不便露面。此时自然要先见过王姝。不得不说,在看到王家的家主是个小姑娘时,书房都静了一静。书房人不多,除了萧衍行,就只剩下三个一看就是见过血的凶戾壮汉。很明显,都是混有延边蛮族血统的混血。为首的一个深眼窝鹰钩鼻,一双深褐色瞳孔。骨相很异族,约莫四十岁上下,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次位的倒是生得一副华族样貌,但却生得卷曲的头发,一双银灰色浅瞳。三十岁上下。末尾的是个络腮胡红发的男子,瞧不出年纪,个头非常高,壮得像头熊。几个壮汉是韩家军的将领,也是这次需要配合王家藏人的话事人。几人见到王姝,倒也没有以貌取人。很是客气地与王姝见了礼:“如夫人有礼。”王姝:“……”如夫人是个什么鬼?他们虽然态度还算和蔼,可身上的煞气太重。一看就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眼刀子都能杀人那种感觉,挺吓人的。王姝默默地往萧衍行身边站了站。真不是她怂,主要是萧衍行身上的气息更让人心神舒畅。在场几人装作没看到王姝动作的样子,很是正色地与王姝大致说了一番需要安置的人数,以及如今那些人所在的位置。这些事按理说是不该对一个小姑娘说,但如今王姝是王家的家主。事态迫在眉睫,这些事情根本越过不过她。王姝默默地听着,倒也没有乱发表意见。只是等他们全部说完才扭头问萧衍行:“爷,你可有舆图?”萧衍行没惊讶王姝镇定自若的表现,倒是她这一句话,叫几个壮汉多看了王姝一眼。王姝没有在意,只是盯着萧衍行。说实在的,古时候地图的重要性和私密性,可跟后世地图烂大街不一样。尤其是边境地区的舆图,那是军事布防上的重中之重。有那详细的舆图,等闲不能给外人看。但此时萧衍行仿佛没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对似的,直接让人张开了舆图。王姝走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舆图。虽说这个时代不在华族的历史上,但大陆的地势地貌还是跟华族历史上一样。山脉、河流、沙漠、戈壁等等,大致的位置没有变化。也就是说,虽然历史上没有大庆,但可能还是同一片大陆。她本来是想就这舆图来具象化一下要安置之人的位置,以及要撤走一部人,大致该走什么路线。谁知道在看到详细程度远远输后世地图的舆图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里是不是有一片湖泊?这个地方其实是一块大盆地?”王姝指着其中一块盆地的位置,手指点在上面,戳了戳。话音一落,几个人面色都是一变。“如夫人怎知?!”王姝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没有,曾经听父亲的镖队师父说过。我打小记性好,记得比较清楚。这个湖泊是个盐水湖,是与不是?”红胡子的大汉一双眼睛凝在王姝的身上,片刻,意识到不妥,才收回视线:“如夫人知晓的挺多。”王姝也没解释,只是转过头,又盯着舆图看了许久。将他们说的位置标出来,又按照他们事先定好的路线做了记号。大致看出了他们是想借着深夜,从人迹罕至的地方将人运走。“明日我王家镖局各地的话事人就到了,会在北郊的王家宅子下榻。”王姝没有擅自对他们事先预定的路线发表意见,只是淡声道:“主子爷若是得空,明日跟着一起过去也好。”见过一面,几人的身份不便于久留萧宅,借着夜色便告退了。王姝垂眸思索了片刻,也准备告退。萧衍行没有拦她,只是目光落到王姝先前拿手指点动的地方。旁人不知王姝,他却是早就将王姝的生平查的一清二楚。这小妮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藏得还挺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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