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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并未停步,只是高声答道:“上山登楼,从前上站在旁人肩头,此后是自己。少年依旧,落剑依然干脆。”
老人推门走出,将扫把放在门口,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等他靠着自己重新踏入登楼境时,中土那座青椋山会在废墟当中拔起一座崭新宗门?别忘了,他还有个景炀皇子的身份,我觉得只要他愿意,景炀皇帝非他莫属。”
年轻人咧嘴一笑,轻声道:“杨前辈,就没想过占为己有?”
事实上这些个学子连扫雪两年、除却早晨出门扫雪之外再不现身的年轻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们也不知为何,就是由衷敬佩这个扫雪人。
刘景浊咧嘴一笑,“咱们是朋友!”
刘景浊说道:“徐老前辈是不是走了?”
黑衣青年板着脸骂道:“滚你娘的,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直接上山?还有,就不知道把你那柄山水桥的剑气压着些,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啊?”
中年人叹气道:“前辈,要是调换位置,且你也在他这个年龄,你会怎样?”
老人笑道:“狗日的,以后别来了。”
年轻人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模糊,门房处落下一个中年儒士。
不多久便快要到山脚,终于有个儒生装束的女学子没忍住开口问:“先生今日怎么是扫雪下山?”
姚放牛擦了擦额头汗水,气极骂道:“你大爷!这种事能随随便便说的吗?”
刘景浊拿起玉牌,轻声道:“看笑话来了?我好歹还有个归元气的武道境界,等闲元婴杀不了我的,放心吧。”
往神鹿洲方向去的渡船,最早的也得等上三日,刘景浊只好先买了船票,然后去渡口寻了一间客栈。
两剑结阵之时,姚放牛便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今日一出关就立马来这儿了。
姚放牛翻了个白眼,轻轻抬手,手中凭空多出来个酒葫芦。
刘景浊点点头,继续埋头扫雪。
两人同时沉默,片刻后姚放牛说道:“师傅伤势太重,没法子的。他到临走前还拉着我说,欠你一条命,要破烂山记着。”
……
斗寒洲虽然地处北境,可如同初雪一般的地方,那也是再也寻不到的。
唯独有个白衣背剑、头发半披半束、别着青玉簪的年轻人,他等到渡船放下阶梯后才缓步下船。
两人同时开口。
进屋之后,刘景浊心念一动,背后两把剑自行出鞘,顷刻间就结成一座隔绝剑阵。
那个一身侠肝义胆的老前辈,终究还是去了。
老山主有心了,这是他刘景浊在异乡最爱喝的白簿。若是返回中土,这就是大街上随随便便买的到的酒水,可在这斗寒洲想要喝上一口白簿酒,不容易的。
中年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前辈,我担心的不是钉在天门之上的那位人间剑客,也不是担心以他的境界回不去中土。我担心的是,刘景浊再回中土青椋山,看到那番景象,会不会道心失守。”
山脚有个三间四柱冲天牌坊,老旧无比却别有一番韵味。上挂一副不甚对仗工整的楹联,此便是栖客山书院的门户。
等到
栖客山学子,对这个扫雪人的称呼,大半都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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