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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爆发之后,两人都处于一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的状态,沉默很久。距离近在咫尺,脖颈间的手还放在那,从起初情不自禁地逐渐加重力气后,这股劲又被卸掉,松开。风将发丝扬起,贴在脸颊上,迟雾抬手捋过去,在渐大的夜风中抬眼看他,看他利落的下颌线,薄唇,鼻梁,微红的眼睛。呼吸交错间,情绪密密麻麻地往四肢百骸蔓延,迟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谈屹臣的话,换到他的角度从头到尾看一遍事情过程,嗓音很低地问:“那你想分手吗?”“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谈屹臣把人把跟前拎了拎,把两人的距离压到最近:“吵架是吵架,敢提一句分试试。”迟雾缓着声开口:“不是这意思,是换到你那边想的,跟我在一块是不是挺累?”他:“不是,没,你别瞎想。”迟雾又问:“那你是觉得我和陆喻有什么?”“没觉得。”谈屹臣叹了声气,眼周的红意还没完全消退,指腹稍摩挲在迟雾耳根处那一片:“只是难受,要不是有这个事我没打算说出来,你节+完整章节』()”“嗯,你想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不是想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是想跟你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谈屹臣抬起手,稍微用了劲地掰正她的肩,让她垂下的眼抬起和他对视,好能在这一瞬间看见他的心意和决心:“就算真到最后,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没事,我会等,实在不行,炮友就炮友吧,但我也得试试才能甘心,是不是真的不能再近一步了。”在互相视线相交的几分钟对视后,迟雾轻呼出一口气:“那你得逞了。”“嗯。”他笑笑,脖颈微低地看着她,灰棕短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身上外套也沾上了秋季的凉意:“是得逞了,女朋友。”她吸了下鼻子:“嗯,但一码归一码,这个事还没过去。”“嗯。”谈屹臣笑,驾轻就熟地往身侧栏杆上一靠:“那你打算后面怎么办?”“就当是以前的冷战期。”过了会她说,看他一眼。他挑了下眉,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弧度:“行。”终于把事情说清。夜间漫长,迟雾那股劲还没消,忍不住点了根烟,谈屹臣这回没拦,前半段被她抽了,后半段被他拿走,烟雾从他嘴边缓缓吹散。两人又聊了几句,迟雾说了那天跟陆喻坐在一起的原因,又把手机掏出来看,说他挺行的,因为他单方面面临有可能被绿的情况,还能忍住不找她茬,两人距离上回吵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破了记录。“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啊?”谈屹臣看她,笑着拖尾音:“就一点儿也成。”迟雾面上挺酷地撂他一眼:“自己想。”谈屹臣“啧”了声,笑笑,看着一旁火光还没散的烟头,问起:“还记不记得你抽烟是我教的?”那年夏天在台球厅吵完架就把人拎回去了,把烟跟打火机扔她面前,压着火把人教了。迟雾“嗯”了声,说记得,她喝酒也是他带的。就这样,临走前,迟雾抱臂靠在阳台,发丝柔软的垂在肩头,从阳台到客厅门前,二十米远的距离,目光跟随他一路。谈屹臣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迟雾突然出声问了句,要不要她送他回去?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他停住动作,回过头看她,想笑,但没拆穿:“你送我回去?”“嗯。”半小时后,别墅。“怎么非得来我这?”谈屹臣打量着她,右手调着冷气的温度,看她站在那,从左手腕上取下一根细细的黑色皮筋,抬手捋过发丝,把肩后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挽起来():“认床?”迟雾骂了他一句傻逼,说她那没套啊。谈屹臣笑得不行,说下次在她那也撂两盒。“谈屹臣。”迟雾喊他一声。“嗯?”楼下的音箱正放着歌,jtlowkey的《onekissxiwasneverthere》。室内昏暗,唯一的光线靠外头的路灯照进来,跌跌宕宕的闹得人心痒难耐。迟雾的心跳声很快,快按耐不住地跳出来,脚踝沾着水珠,把这个眼里带着笑的混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接着抬手攥住他的领口,嘴唇贴上去,把人往自己跟前拉,一点都不带收的动作,直接让指甲把他的锁骨蹭出两道红痕。谈屹臣看着她,半晌,挺认真地说了句:“我爱你。”是爱你,不仅仅是喜欢。昏昧光线中,迟雾看了他一会儿,手指抚过他的下颌线,“嗯”了一声。“就嗯?”迟雾笑:“嗯。”谈屹臣挑了下眉,垂眼看了她三秒,紧接着伸手把人往跟前拖。迟雾反应也快,扯着衣领想挣脱。“躲什么?”谈屹臣嗓音很淡,面不改色地问了句。迟雾看他:“感觉你要动手。”总觉得谈屹臣是要治她。“噢。”
她没猜错。谈屹臣扯住她的小腿,迟雾往后退,两人力量悬殊,拉扯了几个来回,迟雾便发丝微乱地被摁在枕被上,心口起伏,喘着气看他。两只手腕被他攥着,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紧接着肩头的衣料被人用撕的方式扯下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微凉,谈屹臣眼神黯黯地低下头,直接冲她的后脖颈咬了口,用了劲,牙齿咬磨,咬出了一圈的牙印。迟雾痛得“嘶”了一声,皱眉骂:“你他妈属狗的?”谈屹臣靠回床头,看她气急败坏的样,挺淡定地抬手擦了下嘴角:“你嘴里就说不出来一句好话是吧?”想听她说一句表白比登天还难。“……”迟雾咬牙撑着床爬起来,接着就朝他那靠过去。谈屹臣屈膝敞着腿,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垂着的眼眸神色很淡,见人过来了,直接揽住迟雾的腰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之后两人就不说话了,憋着各自压在心头的火,把话语换成一种带着浓烈seduction意味的深吻。压抑了几天的折磨情绪,加上距离上次做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持续到现在,两人都挺疯的,到了后面谈屹臣直接把人压在落地窗上,按着她的肩胛骨和腰,窗帘拉开,把人完完全全的摁在那。发丝黏在出了汗的肩头,迟雾一句话说的艰难,感受着后颈上酥酥麻麻的吻,说她没被别人拍下来,当什么国产电影女主的癖好。谈屹臣让她别怕,这是镀膜玻璃,外面看不着。现在是夜间十点,霓虹灯在朦胧视线中幻化出光晕,相隔不远的高层小区和写字楼亮着灯。迟雾甚至只要一低眼就能看见脚下道路过去的车辆。玻璃被体温蒸出一层雾气,又被迟雾尽可能借着力往上搭、扶着玻璃的手掌擦掉。随着动作,雾腾腾的镜面被擦掉一大片,毫无规律,手臂上的汗水混在一起,随着肌肤贴在落地窗上。总之两人在一起,不论精神上还是生理上,都有那种要命的刺激感,迟雾从浴室出来穿好衣服就走了,像把人用完就扔了。谈屹臣想留她过夜。迟雾没什么表情地看他,被他咬的后脖颈还在痛,让他知足吧,没把他甩了就不错了。天气渐凉,梧桐叶泛黄落在树身周围的地面,一夜过去,迟雾照常回到学校,两点一线的上课。南城已经完全没了夏日的暑热,在清凉的空气里过到了秋日。城大两周后举办运动会,宋梓是团委,收到消息后拿着只填了两行的报名表在宿舍里积极动员,拉着几人参加,赚学分。迟雾坐在书桌前,穿白色的薄绒衫,书架前头摆了一盏护眼台灯,散发着橘黄的光线,她手里握一支笔做白天上课的笔记,宋梓把报名表放到她面前,问她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项目。闻言迟雾停笔,大致扫了一圈,有球类运动,篮球排球乒乓球,还有田径类,跳高跳远这些,都是些正常的体育项目。安安静静地看了一分钟,迟雾摇了下头,声音很淡:“没。”“一个都没?”宋梓看她:“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握一下?”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把目光转回课本上,继续划线。“行吧。”看她不为所动,宋梓也没辙,拿上报名表挪到邱粒那边,又不肯放弃,转过头看迟雾:“要不你做咱们班啦啦队?”“”迟雾:“不做。”宋梓破罐子破摔地重重叹一声气:“行吧,那你就去看就行,等我上场的时候帮我加加油。”“嗯。”她点头。南城在这两周淅淅沥沥下了两场小雨,除了睡了一次,迟雾依旧保持冷战的状态,享受这种状态下的短暂清净。爆料风波已经完全过去了,但没想到,迟雾会在周五晚上的公寓楼下遇见盛薏。昏暗的空气里浸着小雨过后的寒意,在南城大学出现过一次的敞篷车停在她的楼下,银灰色车身,很复古的一种车型,像是老片子里的老爷车。盛薏坐在里面,手肘搭在车门上,指尖扶着额头阖上眼,身上只穿了件露背黑裙子,d新一期杂志拍摄的服装裙子。迟雾停在那犹豫两秒,过去敲了下她的车门。“你回来了?”盛薏睁开眼,眼睛红红的,很明显的哭过的痕迹,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人比上次生日聚会时消瘦不少。迟雾问她找她什么事。“上来说吧。”盛薏坐起来,朝她笑了下,抬手把另一侧车门打开,让她上来。车座下面倒了好几个酒瓶子,迟雾小心避开,避免踩到崴脚,坐在副驾驶上看盛薏从身侧拿出几张照片。“这是那晚后面拍的另外几张图,随手拍的,见他喝多,觉得好玩就拍了,那个小号也只有几个朋友知道,几乎也都在那天聚会上,不会因为这个照片多想。”照片好几张,有谭奇四仰八叉在床上的丑照,有谈屹臣面无表情地把人从床上拽起来,盛薏看热闹站在卧室门口,比耶自拍,把三人都收进镜头内的合照。要是说口说无凭,那这几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盛薏又恢复了之前靠在车门上的姿势,说话没有了平时的一些显得她人畜无害的语气词,整个人嗓音平缓,像涓涓水流:“这原本就是我和杨西语的事,牵扯到你们,不是不想帮你们澄清,是就算我把这照片发出去,他们也只会觉得我疯到玩3p。”迟雾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看她一眼。“不用我仔细说,这种事,你应该也懂的,我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网友希望我干过什么。”盛薏笑了笑,声音很轻,眼圈微红:“之前见过你一面后,我就去打听你了,看了一遍你高中的学校论坛,里面有些关于你的内容。”她顿了下才继续:“一张出入高档小区的背影照也能造出包养这种谣,这么一比,我这三年混得倒也还行。”迟雾没搭她这腔。“哎,我真挺喜欢你的,可惜了,你男朋友是谈屹臣,我估计是撬不过,总觉得他这人跟邹风差不多,手挺黑的,有点不敢,毕竟混这行不容易。”她伸脚,踢了下脚边的酒瓶子,仿佛是在确认,是不是真被她喝光了后才抬起头,微微有些鼻音:“看我这样你可能想不到,我刚入行的时候,我经纪人说我保准能大红大紫。”她就这么看了迟雾一会儿,接着身体往前,不带任何狎昵想法的把额头抵在迟雾的肩头,靠在柔软的衣料上。迟雾没避开她,只是垂眼,看她已经有些乱掉的发型和裸露大半的白皙后背。“我以前,也真的觉得自己能成个大明星。”她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微微发抖,倾诉,哽咽:“迟雾,我感觉,我们有些地方是一样的。”“但我好像走错路了。”她哭着说。迟雾没出声,只静静地坐在原位。“我只是喜欢女孩子。”一滴眼泪滑入迟雾的脖颈,在秋天的夜晚激起些又酸又涩的凉意。“他们说我恶心。”“说了很多遍。”夜风被阻隔在外,室内温暖,盛薏捧着温热的水杯坐在沙发上,哭过的眼睛依旧酸涩,肿得像金鱼,脑子里半晌还没缓过来。迟雾把她带上来了,出于某种人道主义或者纯粹没法撂一个女孩在楼下受冻的想法,总之就是把人带上来了。盛薏靠在沙发里,身上有迟雾扔过来的薄毛毯,在柔和的光线下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温水,觉得身上快被夜风吹透了的那股寒意正渐渐下去,体温开始回升。公寓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室内漂浮一种淡淡的馨香,和迟雾身上的一样。投影仪下方落了一叠的杂志,迟雾从卧室里给她拿了身没穿过的衣服,给她指旁边的侧卧,说没人睡过,缓过来了就去休息。给她安排完,迟雾便不管她了,屈膝坐在她的不远处,指尖敲打着键盘,领口下落露出一截锁骨,看上去漂亮又柔软。因为撬夏思树而被邹风搞黄了上季度的一个出镜机会,那种威胁感横在前头还没下去,但酒精正上头着,都这会了,盛薏还能挪个空想到那档子事,试探而晦涩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欢女孩吧?”迟雾没什么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爱睡睡,不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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