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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冷冷看她:“所以呢?”
“我杀你,但不曾侮辱你,也不曾放任谁侮辱你。”
司藤没有说话,过了会,她示意王乾坤住手。
王乾坤也是打累了,白英的骨头根根坚硬如铁,他这样又踢又打,反弄的自己手脚生疼,就坡下驴住了手之后,忽然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倒哽咽地哭起来。
白英盯着司藤看,空洞的深陷眼洞里似乎忽然就有了悲凉的意味。
“他恨我也就算了,我杀了他太师父,可是你为什么恨我?我对不起你吗?”
白英的声音很平静,但咄咄逼人的暗流却四面汹涌,司藤觉得,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回首前事,没有彻底清楚的谁对不起谁,彼此都是权衡利弊,为自己打算罢了。
她垂下眼眸,再一次催动了手中的藤条,这一次,她没有再中途停下了,白英的惨叫在末了变成了绝望的狂笑,甚至在妖力的传送结束收回藤条之后,她都没有停止上气不接下气的冷笑。
“你是蠢吗?把我的妖力拿去给一个男人?你明知道,人是承受不了妖力的,给了也是浪费。”
“你舍不得他吗?你对邵琰宽都没有感情,复活之后,反而转了性了?”
司藤没有出声,反而是颜福瑞有些许惊喜:“司藤小姐,秦放的脸上有血色了!”
岂止是有血色,他的身体某些部分,有时候会突然咯噔一声,那是断裂的骨头被妖力迫使着重新接合,类似的细胞重生和器官粘合应该也发生在体内,妖力在这个时候,像是生命力的代名词,将这副无可救药的身体整旧如新。
司藤看向白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半妖的合体,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双方协商达成一致,摒除矛盾之后,重新合体;另一种,是武力毁灭异己的一方,收回妖骨,重新为妖。
她失去了坐在谈判桌前的资格,大势已去,不不不,也许从一开始,司藤就根本没想过和她一团和气的合体。
“在西湖水底,为什么不跟我合体?”
“我想做自己,不想掺了一个你。”
白英的口气异常怪异,声音忽然尖细到刻薄:“自己?”
“那时候,我分了一半妖力给你,事情本来不至于不可收拾,你是你,我是我,但你不该到处害人,还差点杀死了秦放。”
白英嘿嘿冷笑了两声,她依然理解不了:“我杀了个人而已,你那么生气做什么?他是谁?”
司藤没有立刻回答,倒是颜福瑞,既是期待又是紧张:白英如果知道,秦放是她的后代,会是什么反应?震惊?悲痛?后悔?还是……
“是你为我留的后路,是你寄养在秦来福家那个孩子的后代。”
有几秒钟的时间,白英没有说话,再开口时,似乎更疑惑了:“既然都已经用完他了,还救他做什么?他跟你又没有关系。”
颜福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藤看了她好久:“当初你爱邵琰宽,爱的死去活来,这份情,但凡还有分毫,都不该对秦放无动于衷。”
白英笑起来:“你也说了是当初了。爱与不爱,差的也就是一个’不’字,一横一撇,一竖一点,当初不会写,谁还一生一世不会写啊。”
如此轻描淡写,与司藤记忆中那个为了邵琰宽孤注一掷的白英简直判若两人,1937到1946,屈指九年,什么事冷了她的心肝肚肠?
不过也不用多问了,合体之时,骨血相融,记忆相交,自己总会知道的。
司藤深吸一口气,她俯下*身去,额头慢慢贴上了白英的前额骨。
秦放的呼吸慢慢转作平稳,胸口的起伏渐渐有力起来。
全身脱力的颜福瑞忽然间泄了所有的气,他倚着墙壁坐倒在王乾坤身边,疲惫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都过去……”
他想说,都过去了。
应该是都……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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