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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兄说笑了。”元泰清心平气和道。“齐兄早早便传信回宗,想来也是记挂着此事,剑宗与我术宗弟子这些时日,都在暗中追踪江城姜家灭门惨案的线索”说到这儿,他微妙地停顿一瞬,语气委婉道。“只是不似影宗这般坦荡敞亮,隐匿了行踪罢了。”鱼灵越闻言顿时想笑,隐忍地侧头握拳。这是讽刺姬叶君大张旗鼓,恨不得在影宗门前刻上“我在查姜家灭门案,凶手速来”几字。人家都怕打草惊蛇,他是恨不得人尽皆知。姬叶君自听闻元泰清那句“姬兄”时,脸色便开始发沉,到如今已然黑如锅底。“行了,别费那嘴皮子功夫。”他冷哼一声,正色道。“姜家虽说够不上名门望族,但百年世家也并非浪得虚名,如今不知凶手人数,更不知对方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灭了人满门……更蹊跷的是,周遭百姓竟无一人发觉异常。”鱼灵越接茬:“人数按理说应该不多,否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藏不住,至于周遭百姓毫无察觉……要么对方有什么秘术,要么他们根本没有进行激烈地打斗。”“嗯,我们三宗找寻数日,也没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若是没有猫腻,那这幕后之人……”姬叶君并未再说下去。但在坐的几位都心知肚明。这灭门杀人的手段干净利落,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更是用了不同的杀招混淆视听,若当真毫无隐情,那便是突然横空出世的神秘势力。安逸已久的江湖,如今恐怕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思及此,众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姬叶君起身捋捋袖袍,瞥向鱼灵越:“正事当前,还不赶紧将你家师父唤回来。”“孤家寡人的整日在外头晃悠,也不怕叫人瞧了笑话。”鱼灵越这下学乖了,轻声细语地回道:“家师只是不愿成家,但也着实羡慕姬门主,影宗虽无当家主母,却不输皇宫后院。”谁人不知影宗内相貌出挑的皆是姬叶君的情儿,姬叶君本不遮不掩,反倒引以为傲。直到前不久一位他颇为宠爱的情儿倾心齐晟,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了笑话,这才觉得丢脸,自那以后便收敛了不少,只是变得更加针对剑宗。齐晟倒是从未提及过此事,摆手一笑置之。鱼灵越很显然戳到了对方的痛点,只见姬叶君面沉如水,阴森道。“是啊,指望齐晟成家,还不如指望他后院那条大黑狗,剑宗十里地凑不出一双人,畜牲都比旁物通人性。”姬叶君充斥着杀气的目光掠过鱼灵越,旋即甩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鲁山剑宗,哼……我瞧分明是鳏夫山寡宗。”“姬门主你这话……”鱼灵越瞪眼,刚指着他说出几个字,就被元泰清按住了。姬叶君也并未逗留,目不斜视地离开。“好了,你师父不在,若那家伙真想伤你,我可不能保证你全须全尾地回去。”“元掌门!”鱼灵越愤愤地甩袖,指着姬叶君离去的方向,“你瞧瞧他说得是人话吗”“唉。”元泰清拍拍他的背,劝慰道,“既非人言,又何必动怒,他处处不如你师父,气急败坏了些也能理解。”“……说得也是。”鱼灵越闻言心中好受不少,只是仍然愁眉苦脸的,“不过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得将师父唤回来,这姜家历经百年不衰,虽说没什么亮眼之处,但能代代相传至如今枝繁叶茂的地步,已是不凡。”“这样的家族……又怎会被轻而易举的灭门呢?”元泰清也若有所思:“姜家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也乐得卖各家人情,按理说没什么仇家才是。”
“是啊,况且即便有我们所不知的隐情,如今……这也无人能与幕后真凶对上号啊。”元泰清叹息一声,摆摆手。“罢了,事情总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且回去先将情况告知齐兄吧。”“好。”鱼灵越心知此事耽搁不得,立即行礼告退,“那晚辈就先告辞了,这些日子有劳元掌门。”“客气了。”元泰清笑着摇头。——云邬雪山。静谧的庭院中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玄九,你可曾见过小白……”齐晟方才从盲翁那儿回来就发现小白不见了踪迹,这才匆匆朝池州渡的屋子走去。谁料方才行至门前,便见对方屋门大开,池州渡怀里趴着格外乖巧的雪貂,目光淡淡地看过来。“何事?”“……无事。”齐晟盯着安静任摸的小白,忍不住唏嘘,“这小家伙平日里闹腾得很,怎么到了你手里变得这般乖巧?”小白拘谨地卧在池州渡怀中,一动不动。池州渡垂首看了两眼,随手将它放到地上,小白迟疑地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撞上一双黑靴。齐晟捞起横冲直撞的雪貂,被踩痛锁骨,轻“嘶”一声:“你这小家伙还挺会看人下菜。”齐晟勉强用一只手固定住小白,而后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自然地插入池州渡发间。白玉雪梅簪与红衣相称,齐晟眼神一亮,由衷感叹:“这白玉簪真适合姑娘。”池州渡反应平平,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齐晟早已习惯他的反应,一边抱着小白,一边拿起一旁的铜镜放到池州渡面前。“你瞧。”他绕到池州渡的后方一起欣赏。池州渡漠不关心地抬眼。铜镜之中映着两人的脸,有些许模糊。齐晟见色忘友,随手将小白扔下地,在后方仔细地为池州渡调整簪子。“这簪子是我从盲翁那寻来的。”齐晟小心地摆弄着,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左右用不上,我便用了旁物与他交换,此乃药髓白玉簪,据说俆家先祖的夫人身子骨虚弱,他便费尽心思造出了这支药簪,只要带在身边便能滋阴补血。”他说着顿了顿,“只可惜造化弄人这才一直传了下来,我想起姑娘体寒,便握着簪子朝西拜了三拜,谢过俆家先人恩惠。”“我说过,我并不畏寒。”池州渡眼中毫无波澜。齐晟的动作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啊。”“只是在下关心则乱罢了。”穿堂风中也沾上了一缕落寞。镜中人未曾抬头,大抵是忘了铜镜的存在,手指温柔地拂过玄九乌黑亮丽的发丝。像是极为诊视一般。玄九的容貌百年来并无变化,只是百年前从未有人这般夸赞过她。白玉簪没入发间,带着鲜活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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